第六十八章(2/2)
刀垂头丧气地在这冷若冰霜的“小伙子”的监督下去了天牢。没办法,谁叫王濯面子大,这亲妹妹的嘱托自然也不能置之不理。加上近日值夜,总共便是要守四天夜,最后一天还会有人前来劫狱?!但还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这简直就是……太刺激了!李弼掐指一算,顿时又想哭又想笑。等重见到王濯,请吃饭已经不算什么了,非得好好揍他一顿才行!
“婉仪,一切都妥当了。”一身利索黑衣的槐桑一进门便说道。
“走。”王鄞等了许久,一见到槐桑便毫不迟疑地起身,又转头对想跟着上来的贻川道,“贻川,你就好好呆在碧沁阁,若有什么事也好想法子担待些。毕竟今日之事风头未过,若被他人发现出门,必然又要传些什么出来。”
本还愤愤不平的贻川听到这话,登时觉得自己责任重大,便用力一点头:“婉仪你就放心去罢!这里有奴婢在,决计出不了什么差错!”又冲立在门边的槐桑挥挥拳头,装着一脸凶恶,“臭丫头,要是婉仪回来少了根汗毛,我要你好看!”
槐桑眉毛抖了抖,扫一眼贻川,丝毫不受威胁:“婉仪,我们走。”
贻川索然无趣地瘪瘪嘴,哼一声关上了门。
东郊天牢极为幽静可怖,宫中尚未感受到秋意,这里却凉意侵体,似带着冤魂幽幽不甘的哭诉。
穿过半人高的杂草丛,王鄞□□在外的手背已布了不少割痕,草丛之间又多蚊虫,蛰地脖间不少蚊包。然而她仿佛丝毫感觉不到疼痛,只跟着槐桑快步走着,即便累得几次想要停下来休息,抬头望望那恍如蛰伏野兽一般的天牢,一想到祁无雪,她便再顾不上许多。
“姑奶奶,你可来了,到底什么事这么急匆匆的?还连带着我一齐受苦。”李弼受槐桑所托,一早便站在天牢门口等候着几人,他是粗人,心里想的什么便干脆地写在了脸上——络腮胡子下一脸的焦急又不满。
王鄞抹了抹额上的细汗,俯身作个揖道:“有劳李将军了,此事机密,望将军万万不可对外声张。”
“小姑娘家家搞什么神秘……”明明被一句“将军”唤得极为高兴,李弼硬装着不快,掏出一大串钥匙哗啦啦地开了铁门。
王鄞先跨进了半膝高的铁皮门槛,李弼随后要跟上,不料却被身后的那“小伙儿”给拽住了衣袖。
槐桑在李弼耳边轻声几句,李弼疑惑地望着她:“怎么一个个还来个没完了?好了好了,我在门后等着便是。今天新来的那个应该在最深处,你们进去小心些。”
“怎么了?”王鄞脚下不停地随口问道。
“没事,我叫将军在门口看着确保无人罢了。待会姑娘自己去见主子罢,我怕是不方便陪你。”槐桑道。
王鄞点点头。
跟着受李弼嘱咐过的两个小守卫,两人在这阴冷潮湿又带着点腥臭的天牢左拐右弯,迷宫一般饶了许久之后终于走到了天牢深处。
走下阶梯,槐桑则早已停在阶梯外的转角处。此处为地下三层,顶上积攒的水珠终于挂不住一滴滴往下落,在地上凿出一个个小水洼。
“好了,就是这里。探亲快点结束,老子都困死了。”守卫半阖着眼皮子替里头隔间开了锁,不满地扫了王鄞一眼,挥挥手转身便走,“造的什么孽哟,好端端的细皮嫩肉,竟遭了这种罪……”
“你是没看到方才王龟孙那下手,啧啧,看得我心惊肉跳的!真不知他夫人给他带了多少绿帽子,这心中憋了多少气,下手咋就恁的狠呢……”
听到两人愈飘愈远的对话,王鄞手心早已满是冷汗。而此时从那唯一一间隔间内传来一声轻轻的□□,王鄞鼻尖不忍一酸,脖颈僵硬地望向那一片漆黑的牢狱隔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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