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狄夷之论(1/2)

周处的勇武江统心中有数，有他在一边将羌族氐族迫出关外希望无疑大了许多。现在司马遹准备让江统与周处坐镇关中，江统见自己的策略有实现的可能，心头不禁火热起来。建言道：“殿下，处理关中事物，难就难在西戎！这点臣早有研究···”

“等下，既然说起来就将蛮夷戎狄一起摆出来论论吧！”

“是，殿下！

四夷蛮夷戎狄风俗与我族风迥异。我中原一般主张严华夷之辨，不干涉他们的内政也不许他们扰乱中原。这些胡族尚武好斗，衰弱时臣服中原强盛时就举族进犯，即使圣君治里他们也颇费心力。

商朝高宗为鬼方族劳神，周文王为昆夷、猃狁而忧心，汉高祖被匈奴困在白登山，汉文帝为防备匈奴在霸上驻军。周公曾接受边地的朝贡，汉宣帝曾接受单于的朝见，在汉成帝、汉元帝时汉朝已经衰落，周边各族却十分恭顺，这是前代君主用兵得力的缘因。所以当匈奴请求守卫边疆时，侯应认为不可；单于到未央宫跪拜时，望之仍认为他有不臣之心。

因此贤君能臣治理周边各族都会大力加强国防，虽然各族叩头进贡宝物珍奇，边城也不放松守备。

当年周朝衰弱，诸侯互斗，周边各族乘机渗入中原。不少诸侯招抚胡人以为已用，导致战乱者不知凡几。申侯引犬戎族入寇，颠覆了西周；秦襄公在西周之后统治关中时，羌戎各族也骤然崛起。春秋后，义渠大荔族居住在秦晋两国境内；陆浑、阴戎驻扎在伊水洛水之间；鄋瞒族的兵戎到达济水以东，攻击齐卫各国。周边各族从南北两面进攻中原，当时中原形势十分危急。

齐桓公崛起时多次对戎作战，尤其是北伐山戎族为燕国拓展疆土。所以孔子特别称赞管仲，说若非管仲我中原早已被发右衽。春秋战国交际时，中原诸侯国强盛，楚国吞并了蛮氏，晋国灭掉了陆浑族，赵武灵王胡服骑射，开辟了榆中地区，秦国从咸阳崛起，吞并了义渠各国。到秦始皇统一天下，兵威震邻，打击胡人驱逐百越，五岭和长城长期驻扎大军，虽然统治残暴徭役繁重，却也使各种蛮夷族不敢回望中原。

四夷中数羌族最难治理！其乱象从汉朝就已经开始。

汉朝长安便在关中，也是西周丰镐旧地。等到王莽失败赤眉军攻入关中，长安城在战乱中荒废，百姓四处流亡胡人又开始壮大。

汉光武帝建武年间，任命马援担任陇西太守，讨伐叛乱的羌人，迁徙他们的参与人口到关中，居住在冯翊、河东空闲之地与汉民族杂居。

五胡民族内迁几年后在汉安帝永初年间，骑都尉王弘出使西域，征发羌、氏人作从人，于是羌人互相煽动与两州的胡人一起造反，杀死守将屠杀民众。邓骘前往征讨，大败而归。

胡人势大之时，以至于向南攻入蜀汉，向东截掠赵魏之地。朝廷派遣北军中候朱宠率领五营士在孟津抵御羌人，十年战乱交战双方都疲惫了，也只是任尚马贤能堪堪打败了羌兵，无力平定关中。

羌乱所以为害深重一方面是由于朝廷抵御无方，任命的将领能力不足，另一方面是因为叛乱从中原腹地开始，因而难以迅速弭平。自此以后，胡人叛乱不能彻底平息，一有机会就死灰复燃。雍州的羌族反复无常常为国家之患现在叛乱者也数他们势力最大。

汉末关中破坏严重。曹魏与蜀国各据一方时，这些胡人有的在蜀有的在魏。魏武帝曹操曾派将军夏侯渊讨伐叛乱者阿贵、千万等，后来因为放弃汉中，就迁徙武都胡人到秦川，想以此削弱他们加强国力以便抵御蜀国。这只是权宜之计，不能惠及万世。现在我们面临的形势就源于魏国的这项痹症。

现在他们在京畿地区，士绅和百姓对此习以为常，因为他们弱小就欺辱他们。他们心中有恨就生出不臣之心，加之本性凶残贪婪一有机会便会叛乱。没有险关阻隔胡人击则易掠则富，为祸四方已经多次。

除去关中则是并州匈奴。汉宣帝年间，匈奴内乱，一分为二，呼韩邪单于势力衰弱，不能自保，于是迁徙到长城以北臣服汉朝。汉光武帝建武年间，南匈奴单于又来归附，朝廷就让他们进入边关居住在漠南，几代间也是动辄叛乱，何熙梁槿多次前往征讨。汉灵帝中平年间，因为黄巾军起义，朝廷征发匈奴兵，匈奴人拒绝听从，还杀了羌渠单于。因此於弥扶罗单于求助于汉朝以平叛。

匈奴人还乘着天下大乱入寇掳掠赵、魏之地，一直打到黄河以南。汉献帝建安年间，又派匈奴右贤王把呼厨泉单于骗到京城软禁，而任凭其部落散居六郡地区。魏元帝咸熙年间，朝廷认为匈奴一部太强，就把他们分为三部。晋武帝泰始初年，又分为四部。现在匈奴五部户口达到数万，人口之盛超过了西戎。但是他们天性骁勇弓马娴熟，威胁远远超过氐羌各族。一旦叛乱则并州危矣。

最次则是荥阳的句骊族，燕地的鲜卑。他们本来在辽东塞外，匈奴势弱后吞并草原，几代之间已然壮大。一般百姓失去生机尚且逃亡叛乱，狗吃饱了还相互撕咬，何况是夷狄。现在们还在狗咬狗，待他们并成一股又是一个匈奴。

当今殿下若想乘着兵威正盛平息五胡，不若迁徙冯翊、北地、新平、安定界内的诸羌到先零、罕并、析支之地；迁徙扶风、始平、京兆的氐族，到陇右、阴平、武都等地。

胡汉不杂居，即使胡人以后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