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 状元 二合一(2/3)
或许正是因为没有本事、又颜色渐衰、且生的还是徐婉顺这个女儿了罢。/p若不然,她又如何能保住自个儿的命呢?/p
徐婉顺迢遥地想着,心底里也并不如何难过。/p
大家不都是这样过来的么?/p
庶女和姨娘,本来就不受待见,偶有得宠风光的,被外人知道了,还要骂一声宠妾灭妻呢。/p
瞧瞧,宠着一个,另一个就立时要被灭了去,多可怕,又多可笑?/p
可见这世上原就没她们的地步,能给块巴掌大的地方站着就该知足,若欲再要得多些,那就很该去死一死了。/p
虽然依徐婉顺的本心来看,那方寸之地,委实逼仄得人也不大想活。/p
她就想把脚下这地步,扩得更大一些。/p
而要做成此事,就必须嫁得好,做正妻、当大妇,堂堂正正,成为别人口中理所当然的那一个。/p
唯其如此,她脚下的那片地步,才能稍稍宽阔,能够容得下她的那些心思,并生下她的这个爱哭的、无用的姨娘。/p
也就在这念头浮起的一瞬,徐婉顺眼前忽似划过一些什么,脱口道:“姨娘是怎么回来的?不是说在眠云阁晕倒了么?”/p
语声才出,她先被自己吓住了,一时间唇上失了血色。/p
对啊,姨娘晕倒了。/p
她记得,她就是听人说姨娘晕倒了,这才偷偷离了席,要去找姨娘去。/p
那是哪里来着?/p
徐婉顺拧着眉,竭力回忆着。/p
然而,尚未待她想明,陈姨娘哭声陡然一止,旋即便猛地扳起了她的身子,颤声问:“谁告诉你我晕倒了?谁让你去眠云阁的?”/p
“是……”/p
徐婉顺张了张口,后心陡然汗湿。/p
眠云阁!/p
是了,她原先要去的地方,正是眠云阁,且她似乎也果真到了那里。/p
只是,她又怎么会来姨娘的院子?/p
她分明记得,她带着个小丫头拣着僻静的道儿匆匆过去了,然后……/p
一阵寒气蓦地自脚底窜起。徐婉顺唇上的苍白,迅速漫及整张面孔。/p
她紧紧抓住陈姨娘的手,白蜡蜡的脸上,是一双黑得望不见底的眼睛:/p
“姨娘……我……我是不是在……那眠云阁有个……有个……”/p
她想要完整地描述脑海中那些破碎的画面。/p
可是,却怎样也无法将话说尽。/p
嘴唇在颤,身子在颤,从皮到骨再到血肉,甚而腔子里的那口气,都在打着颤。/p
想起来了。/p
那些被什么东西搅乱了的记忆,在这一刻终于连成了完整却又不甚清晰的画面。/p
她是进了眠云阁,仿佛做梦一般地,浑身无力、手足虚软,话也说不出来,却能瞧见自己被两个面生的婆子搬放在了一张榻上,而那榻上,早就躺着一个人。/p
一个男人。/p
她瞧不清那男子的脸,只觉得天地都在打着转,脑袋重得像灌了铅,鼻端是挥之不去的香气。/p
那是熏笼里熏香的味道。/p
甜腻地、绵软地,似一团有了形质的薄衾,将她紧紧裹住,她挣不开,甚至也无心去挣,只能无力地躺在榻上,倚在那个男子的身旁。/p
那男子仿似睡得极熟,眼睛一直闭着,恍惚间,她仿佛瞧见他微红的双颊,和挺直的鼻梁。/p
她的目之所见……不,应该是她能够感觉到的,就只有这些。/p
而后,突然就有了脚步声,几个人影在榻边晃动,低低的惊呼、哭泣与咒骂,混乱地响起在耳畔。/p
徐婉顺恍惚瞧见了好些人,其中一个,很像是陈姨娘,还有一个上了年纪妈妈,她想不起是谁来了,只觉得面善。/p
那妈妈带着几个穿着黑衣的仆妇,她们合力将她抬去了外头,她的身子是虚的,脑袋也是昏的,眼前时而明、时而暗,入耳的声音也是模糊的。/p
仿佛有开门开窗的声音,还有低低的对话,说着什么“迷香”、“通风”、“快把四姑娘送走”之类的,断续而又残缺,如同梦中的呓语。有一些徐婉顺还记得,而更多的,已然被她遗忘。/p
再然后,她好像就坐在了此际所在的窗边。/p
窗扇启了一条细缝,吹进来很凉、很舒服的风。/p
她的意识又模糊了起来,像是过了很久,又仿佛也没过太久,那个像是陈姨娘的女子便又来了。/p
这一段的记忆很零散,那女子的样貌也不甚清晰,然而,那具身体挨近时的温度与气息,还有那掌心触及发顶时的柔软,却让徐婉顺觉得安心。/p
她隐隐约约地知道,她到了一处安全的地方,而身边的这个女人,是唯一会对她好的那一个。/p
再然后,温温的茶水灌进了口中,耳边传来熟悉的哭泣声。/p
她觉得厌倦,又觉着安心,软软地倚窗坐着,吹着风,直到方才……/p
徐婉顺闭起了眼。/p
彻骨的寒冷将她攫住。她想要哭,然眼角却干得发疼。/p
连同她的脸、她整个人,都绷得发疼。/p
“是牛妈妈。”/p
她听见了自己的声音,平静地,仿似一并被那寒冷冻住,没有起伏、没有情绪。/p
几乎便在语声响起的那一瞬,徐婉顺睁开了眼睛。/p
陈姨娘含泪望住她。/p
入目处,是一双乌沉沉的眸,仿若吞噬了天地间所有的暗,就这样,笔直地看了过来。/p
而后,那管笔直的音线便响了起来,干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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