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八章 拥有的忘却(2/4)
,而这股淡淡的酒气似乎还在不停的变换,气味确实可以代表着感情,随着酒气,燃西的心中诸般快要遗忘或者已经遗忘了的情感喷涌而出,快乐,欣喜,恼怒,悲伤,恐惧,甜蜜,安逸,百般滋味浮现心头,燃西不自觉的打了个冷颤。nbsp;nbsp;nbsp;nbsp;它有望了望那刘伶,刘伶对着它点了点头,示意它自便,燃西心中激动,颤抖的捧起了那瓶酒,咕咚咕咚的将其饮下了肚去。
nbsp;nbsp;nbsp;nbsp;那瓶酒刚一下肚,忽然燃西就似乎被定了身一般的止住不动,张是非在玉溪对岸将这一切都看在了眼中,他和刘伶一样,没有任何的反应。
nbsp;nbsp;nbsp;nbsp;过了大概有五六分钟的时间,只见那燃西的身体发生了剧烈的颤抖,但是看得出来,这并非是痛苦的颤抖,因为它那张如同树皮一般的脸上,竟然出现了一抹笑意,同时,只见它的眼睛忽然睁大,眼神之中流露出了本不该属于它的神采,那是欣喜。
nbsp;nbsp;nbsp;nbsp;它的身体越抖越厉,但是笑容却越来越大,直到最后,它竟然跳起了身,放生狂笑,手舞足蹈了起来,它的眼神,看起来不再是年华老去面临死亡的神态,反而像是一个刚出生的婴孩般喜悦,对这个世界的喜悦,对这个未知但却又充满无限诱惑的世界的喜悦。
nbsp;nbsp;nbsp;nbsp;陈抟见它变的如此欢喜,也便放下了心来,他很清楚,这应该就是‘拥有之酒’的效用了,于是,他便朗声问那燃西:“你现在得到了么?”
nbsp;nbsp;nbsp;nbsp;“得到了”燃西不住的笑着,就像是喝醉酒了的人一样,它对着陈抟说道:“我得到了,我终于得到了,青春,爱情,啊,那是谁,可是我的冯郎么?冯郎冯郎,你可知我等你等的好苦?你可知……我好欢喜”
nbsp;nbsp;nbsp;nbsp;只见那燃西就好似疯了一般的转过了身去,对着空气张开了双手,不停的笑,不停的呢喃,到最后,不停的哭泣,它对着那不存在的冯天养诉说着自己这一生的苦楚,虽然是哭诉,但是话语之中,却尽是欢喜。
nbsp;nbsp;nbsp;nbsp;它得到了,这便是拥有之酒的真正含义。
nbsp;nbsp;nbsp;nbsp;佛说,诸行无常,众生无相。
nbsp;nbsp;nbsp;nbsp;而无相有苦,天道循环,心酸皆不可避,天道本不全,人道亦是如此,天道不缺,有月缺月圆,纵使万丈高山终究也有夷为平地的一天,沧海桑田变幻,无忧完美之法,人道遵从天道,所以亦是如此,完美并在现实的世界之中并不存在,人的一生,总是会有诸多遗憾,诸多无法挽回之时,此为一痛,追随一生。
nbsp;nbsp;nbsp;nbsp;而拥有之酒,并非可以使人真正的拥有,他只是可以让人产生一种错觉,一种真实的错觉,如梦似幻,却又无比的真实,万物由生到灭,只是一个过程,在这个过程之中,我们都在不停的得到,不停的失去,百年之后,一切尽数归于尘土,曾经得到之物,也全都化作过眼云烟。
nbsp;nbsp;nbsp;nbsp;可能,真正的拥有,只能出现在梦中吧。
nbsp;nbsp;nbsp;nbsp;这个梦,无比的真实。
nbsp;nbsp;nbsp;nbsp;燃西不停的在对那虚构出的‘冯天养’诉说着自己的委屈,用情至深,就连张是非这个心死之人都为之动容,见它说一阵,哭一阵,又笑一阵,当真无比凄凉。
nbsp;nbsp;nbsp;nbsp;但是,它又确实得到了,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对于一个即将死去的蜘蛛来说,已经不再重要,它的心结已开,纠结了数百年的夙愿以了,此刻的它,是幸福的,既然幸福已经拥有,那为什么不能让它一直幸福下去呢?
nbsp;nbsp;nbsp;nbsp;张是非茫然了,一时间他的心里好像触动到了什么东西,于是他攥着手里的酒瓶默默不语,望着手中的‘忘却之酒’若有所思。
nbsp;nbsp;nbsp;nbsp;眼前已经是黄昏,眼见着没有太阳的天空渐渐的暗下,刘伶明白,在竹林微亮,天幕变黑之时,也正是这只蜘蛛的身死之时。
nbsp;nbsp;nbsp;nbsp;见这燃西已经了结夙愿,那刘伶知道自己也算做了件好事,于是他便对着那沉浸在无比喜悦之中的燃西说道:“我们走吧,该上路了。”
nbsp;nbsp;nbsp;nbsp;说到了这里,只见刘伶大手一挥,一道柔和的风拂过这玉溪之水,那燃西的身形渐渐变小,最后变成了一只半掌大小的蜘蛛,刘伶对着那蜘蛛又是一招手,蜘蛛便飞到了他的手中,在他的手掌之中,那只蜘蛛依旧是十分喜悦,不停的颤抖,似乎还在对着自己的情郎诉说着思念之苦,哪里还像是一个将死之物的模样?
nbsp;nbsp;nbsp;nbsp;刘伶望着手中的蜘蛛,不由得长叹了一声,然后轻声念道:“众生爱欲苦海边,以怨逐情几人还?岁月催人不知晓,浮浮沉沉已百年。待到日薄西山落,盼得喜乐一梦间……痴儿,都是痴儿”
nbsp;nbsp;nbsp;nbsp;说罢,他便转头望了望还在玉溪另一边的张是非,他也没说什么,只是长叹了一声,然后转身就走了。
nbsp;nbsp;nbsp;nbsp;只留下了张是非一人,对着手中的瓶子独自发呆。
nbsp;nbsp;nbsp;nbsp;刘伶托着那只蜘蛛,回到了林中小屋,小屋之前,李兰英和陈抟早已等待在那里,他们要做的,是今早就商量好了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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