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6章 山道上的男人(1/2)
暮色笼罩着京城那座山,从山顶到山腰再到山脚,静谧得连往常入夜便开始肆虐的寒风都销声匿迹了。
“就到这里吧!”他并没有像以往那般让司机将他直接送到宅子的门口,而是在远远看到沿山路绵延而上的路灯时,他便下了车,开始步行。
很多年前,这座山上还不曾建那几栋宅子,山路上没有灯,山道上也没有如今这般禁卫森严的哨卡,但却有很多少年时期的欢笑、梦想、期翼和那些难以启齿的情愫。在那段别人看来早已经泛黄的记忆里,这一切对他来说永远都是鲜活的,仿佛那个领头奔跑在山道上的男人发出的爽朗笑声此刻都还要山谷间回荡,而那个总是与那人形影不离的短发姑娘时不时会刻意地放慢脚步,好等着年少的他能赶上他们那些大孩子们的步伐。
他往山道的方向走着,不曾褪色的画面就好像正在眼前,那个曾经蹲下身背自己上山的青年身上特有的气息仿佛此时还缭绕在他的面前……这一切,都令他不由自主地唇角上扬。
“站住,什么人?”不远处传来站岗哨兵的喝声,等看清了他的面容,哨兵慌忙立刻敬礼:“首长好!”
这位陈家幺男冲哨兵笑了笑道:“天气预报说晚上要降温的,通知大家要穿好御寒的大衣!”
哨兵似乎早就跟这位时常上山来看望父亲的男子熟识了,憨笑点头道:“首长放心!刚刚隔得远,没想到您会步行上山,所以一时间没认出来,您别介意!”
陈真武摆摆手道:“没关系,我也是坐办公室坐得太久了,想趁机会多运动运动!”他似乎想起了什么,将口袋里刚刚抽了一根的一包熊猫烟塞进了哨兵的口袋,“打瞌睡的时候提提神!”
哨兵嘿嘿笑道:“首长,您过年给大伙儿分的那条烟还没抽完呢!”
陈真武走过哨岗,头也不回地挥挥手道:“那就留着慢慢抽,打足精神站好岗,哪儿都是保家卫国的第一线!”
哨兵先是憨笑,而后看着那道沿山道慢慢而上的背影,越发觉得刚刚的那句话说得有道理,不由自主地冲着那背影敬了一记军礼——他知道那个男人的身份,那张特殊的证件,他这辈子也只看过一眼,毕竟,全华夏两百五十万现役军人中也就只有一个二部,而那个男人恰恰是那个最神秘的军中部门的首长。
沿山道往上走,先是路过山中驻军的营地,站在岔路口眺望着因天气变化正在举行降国旗仪式的营地,所有华夏人都熟悉的乐曲传来,他一直驻立到那进行曲结束,遥遥目送那些将青春和热血都奉献给国家的年轻军人进了营房,这才继续默默登山。
他已经许久不曾有过如此长的独处时间。
人就是这样,在繁忙的世事中越来越多地跟旁人打着交道,越来越多地将时间切割成碎片,也就越来越鲜有机会能静下心神来安静地独自思考一些问题。
夜中的山谷是寂静而神秘的,依旧翠绿的松柏和入冬便脱了一身绿裳的枯树一道静候守着暖春的复苏。山中没有鸟鸣,没有兽吼,甚至连一丝风都没有,安静得如同一方真空的世界。
他想着很多这段时间悬而未决的问题,有些很快便有了答案,有些他觉得还需要与部里的骨干共同决策,但唯独有一件事,让他棱角分明的眉梢微微皱起。
那个人,他究竟想要做什么?
这个问题让他觉得很矛盾!说起来,曾经所有人包括他自己都觉得,那个人才是最有可能接班所有二部事务的最佳人选,哪怕到此时此刻,他也仍旧觉得,那个曾让东北边境的红毛鬼子瑟瑟抖的男子,那个曾经在东南亚大杀四方的男了,那个只要提到名字就会让敌国情报部门特工心惊胆寒的男子,比他更有资格也更有能力坐上如今这个位置。
可是,他却选择了另外一条道路。
难道说,倾国之力都不能完成的艰难征程,他脱离了祖国强有力的支持着,就能凭一己之力完成了吗?
这两年关于那个“新红门”组织的情报如雪片般源源不断地送到了他的桌案上,起先只是在个别行动中碰到了这个组织的人手,一开始无法辨别是友还是敌,但在某些极端的情况下“新红门”的人数次出手相助后,他便开始留心这个神秘却不算复杂的组织——“新红门”只与圣教为敌,似乎这个突然崛起的民间组织生来就站在了圣教的对立面,用强悍的实力和不俗的表现证明了它存在的合理性。关于“新红门”的情报越来越多后,某日他不经意地瞥见了一张照片,照片中的女子留起了及腰的长发,但数十年过去,那曾经无数次让他从梦中醒来的面容却不改当年的飘然脱俗。
于是,他便猜到了,也许流传在京城某个圈子里的某个传说并非空穴来风,当年那个名动京华的男子并不曾在北非那次孤立无援的行动中离世。
相通这一点的他兴奋得整整一夜未眠,而后消失了二十余年的秦白虎归京,他更隐隐觉得,有些事情,可能是注定的,有些辉煌,注定了需要他们这些人来共同谱写。
理着这些凌乱却并非没有逻辑的思绪时,他来到了山道上的第二个叉路口,不远处的停车坪上停着几辆车,他知道,昨日是王家为小家伙举办的二七,今天应该还有些扫尾的事情。想到这里,他深吸了口气,长长叹息了一声,这几年,他一直在观察那个孩子,没有人知道,从那孩子第一次被王小北带回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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