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各取所需(下)(1/2)
寿王宅中,退朝之后,李杰与杜让能步入在**花海之中,香气流散,令人心旷神怡。
“殿下何故在朝议之上,迟迟未曾表态?如今山南形势莫测,不能耽搁呀。”杜让能十分不明白,先前得到曹知懿消息之后,就下定决心促成此事的寿王怎么忽然在朝廷合议上一声不发,只是打酱油。
“杜先生以为真放纵各部瓜分一道,乃是正确之事情吗?如今朝廷播迁,再放纵武人至此,恐怕以后更难收拾呀!”寿王李杰倒不是另有盘算,或者故意恍惑田令孜耳目,他毕竟是李唐天家成员,不得不考虑大唐江山。如果不是曹知懿的一封信,他先前在朝议上就不会是打酱油了,而是跳起三丈,拼命反对了。
“如今田令孜,挟皇帝而自重,跋扈嚣张,非人臣之礼。殿下欲振兴大唐,万众瞩目,不说分庭抗礼,至少也要能保全自身,否则安能诸臣景从?如今西川陈敬瑄为其长兄,东川杨师立是其门人,各掌大权。殿下所能凭借着,杨门兵马。而曹知懿从征后,神策军中能为殿下所信者,不过二三千,岂能当大事?唯有外结奥援,才可有所作为呀!而藩镇又不足信,如今曹常侍,陈王殿下,一为天家忠臣,一为我大唐宗室,正可以为奥援!而郭琪、陈一丁者,不足为惧,盘踞数州而已,翻手可定!”杜让能一番涛涛言辞,让李杰舒缓了心下来。
杜让能所言却中李杰的心底,他认为大唐根本在朝廷,只要朝廷振作刷新,未尝没有再现宪宣中兴的可能性。当今之急,确实先要保住发展自己的势力再说,至于其他小节,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唯我所忧虑的是,三千黄头军,个个皆是百战铁甲精锐,若生变故,如何能制?”李杰并非全然一心为一己之私,但心中已经动摇,却还在顾虑大唐朝廷,黄头军素为三川精锐,不能不预作防备。
“高仁厚虽为田令孜门下,但素有军略,他乃为出征主帅,也可开镇,有他在,山南定然无有忧!况且黄头军使李鋌领着八千黄头军本部在渝州,若郭琪所部平叛,抽调其平叛就是。”杜让能的这话,也让李承泽点了点头,而且都不用他费心,田令孜必然会为高仁厚这位门下之人,争取福利地。
朝廷几经争论之后,在寿王力挺下,无论是韦昭度还是王铎都选择了妥协。田令孜虽然对于各部瓜分山南西道的行为有些不爽,但毕竟把异己者通通扫出了朝廷,眼不见为净,也算有利了。
更何况如今朝廷手里没兵,一旦拖延不决,乃至否定求请,酿成变乱,一时之间也弹压不得。他可不能再冒这个险了!皇帝对于播迁成都,已经吃足了苦头,如果再让这位动一下,田令孜虽然自觉还承担的起,但“父子”之间的感情估计会出现不可弥补的差错。
而李寰乃是他的立身之本呀!
所以田令孜也只能继续在此事上打酱油了,不过既然大局已定,他顺手将利州和阆州划给了高仁厚开镇,毕竟高仁厚为此次讨贼主帅,各部从征都开镇了,主帅岂能还没份儿?而这正中李杰下怀,本来韦昭度和王铎还想借此让两人相争,结果嘛,自然是空捞水中月了。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田令孜这一手也是神来之笔,有他自己的考虑。利州在剑州之北,为山南和两川的交通要地,掌握在手,就能有效遏防震慑郭琪和陈一丁两镇。而相比于寿王掌握的这一点权利,田令孜无疑更为在乎朝廷的权威与安全。
他的一切是来自于皇帝,而皇帝的权威则来自于朝廷的有效运转。
当朝廷诏书传到凤州时,李承泽早已经率军归来也有些时日了。诏书里将兴凤二州设为兴凤镇,李承泽以陈王之尊,亲领节度使,李承泽当然不会讲节度使司的架构落到实处,仍然以自己的国府经制为主,节度使司的官,通通都成为了荣衔,甚至虚掷不用。
而除了李承泽以外,高仁厚为利阆节度使,郭琪为果渠镇节度使,陈一丁为巴蓬节度使,朝廷以洋州为宁义军曹知懿被任命为宁义军宣慰使。
其中要数黄头军都尉郭琪得利最厚,他昔日不过是黄头军使下的一个都尉而已,被田令孜看不惯而踢出来,反倒如今成了开镇一方的节度使,地位比戍卫川边的黄头军使李鋌还高。
简而言之,这次出征讨贼的各部,都人人有份,就连文州的叛贼李良也洗白跟风成功,获得了一个文州防御使的头衔,算是完成了王铮未了的心愿——文州既偏僻,又荒凉,路途遥远,又多蛮族,还要时常防备吐蕃,朝廷眼下也懒得收拾了,破罐子破摔,反正都封出去一堆节度使了也不差这一个防御使。
可怜王铮,拼死拼活才做了几个月的非官方节度使,成了踏脚石之后,却捧出来一堆持节官(节度等使臣是要持节的)。
朝廷的任命,其实不过是在既成事实上进行确认而已,陈王国府并没有因此太过波动,反而因为关中从散关传来的风声越来越紧,而让国府文武诸臣都绷着一根经,连日渐鲜艳的春日风色,都没有机会去欣赏。
后宅里,李承泽并没有因为成为节度使有多么欣喜,毕竟自己好歹是一个堂堂亲王,节度使的虚名对他而言并不是有很大吸引力,李承泽乃至陈国王府所看重其实不过是朝廷以这个名义来确认陈国王府的合法性而已。
“关中风声越来越紧,今天从散关守备佥事(凤州守备衙门的派出官)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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