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与君决绝(二)(1/2)
她懒懒地笑,“当然,你舅父本就是窝里横的,满脑子的阴谋算计只用在争权夺利上,何尝有半分振兴大楚、收复故土的念头?说到底,他自己就算不得真男人,再无半点堂堂男子汉的骨气!阙”
谢璃华听她直接指摘舅父的不是,一时怔住。
待要为舅父辩驳几句时,十一望向她,目光里却显然蕴了温和的笑意,“谢大小.姐.爽朗聪颖,是非分明,他日正位中宫,便是大楚国母。这未来的大楚天下,也会由谢大小.姐的儿女承继。到时谢大小.姐愿意致力于舅父家的富贵权势,还是愿意大楚子孙兴盛、后世江山稳固,全在谢大小.姐一念之间!”
谢璃华所有想说的话语立时生生咽下。她转脸看向身畔年轻的帝王,目光灼亮许久,才扬唇笑道:“朝颜姐姐,你放心!”
十一便微笑,瞧着屋中闲人早已屏去,略略低了声音,说道:“若得如此,本郡主也愿重整三千凤卫,为皇上扫清道路,涤去尘霾!”
谢璃华嫣然一笑,“如此,咱们一言为定!孤”
宋昀只觉掌心一阵冷,一阵热,却第一次认真打量那位自己即将迎娶的中宫皇后,无故再不可能轻易休弃的妻子。
原来并不只俏.丽可人,也不只爽朗聪慧,尚有许多他不曾意识到、施铭远同样不曾意识到的见识和抱负。
而十一决断之快也令人诧异。她似乎没未经过太多犹豫,便接受了在她看来本该名不正言不顺的宋昀继位之事,并未因她与宋与泓自幼的深交便坚持扶立宋与泓。
谢璃华此时却更为十一惋惜,叹道:“姐姐,我真心不知舅父会这样待你。此事我晓得他是为我,他怕阿昀心心念念只在姐姐身上,疏忽了我,才想着要毁了姐姐。我知说再多如今也已无法挽回,只能全力寻找名医良药,尽量还姐姐一副花容月貌。还有姐姐所中蛊毒,我定会设法取来解药,才算不负姐姐这番心胸!”
十一笑道:“如此,多谢了!至于毁不毁的,倒也没那么严重。再怎样的花容月貌,倾国之姿,最后还不是鹤发苍颜,终归尘土?便是男女之事也没什么大不了。可就这么被人欺负了去,我却也不甘心。素来只能是我嫖了男人,岂能让男人嫖了我?”
宋昀、谢璃华相视一眼,终于无言以对。
小糖上完药后侍立到一旁,却对自家郡主如此行径习以为常。
她自小.便被师父带出京城,教养得比男子还要骄傲刚硬,实在不能指望她能学会宫中要求的那什么温良恭俭让,否则她就不是一转头能把心爱的宁献太子晾一边喝西北风的朝颜郡主了……
这时,忽听得那边内侍故意放重的脚步声,然后是小心翼翼地回禀:“启禀皇上,南安侯韩天遥求见!”
宋昀微微蹙眉,向十一道:“他已求见好几次了。我不知你心意如何,告诉他你尚在高烧中,不宜见客,不宜心生烦恼。不过他似乎一直不曾离去,始终在彰德门外候着。此时……应该是听说你已经醒了吧?”
十一便向那内侍道:“去问问他,是不是要见我。”
内侍应了,忙转身回去问,片刻即回,说道:“南安侯道,是。”
十一道:“告诉他,我不要他了。让他滚!”
内侍呆住,悄悄看向宋昀。
宋昀苦笑,沉吟道:“你去告诉南安侯,郡主病体未愈,不想见客,请南安侯改日再来吧!”
内侍连忙应了,正要去时,十一已喝道:“慢着!”
内侍只得顿住。
十一向小糖道:“方才我说什么,你还记得?”
小糖道:“记得。”
十一道:“你去转述给韩天遥听罢!”
小糖道:“是!”
论起琼华园当年声势,多少名门公子,包括宁献太子在内,吃了朝颜郡主闭门羹的不计其数,她的侍女们对这套早已轻车熟路,并不怕给谁没脸。
于是,片刻后,连他们在殿内,都能听到宫门外小糖清脆响亮的声音:“郡主说了,她不要你了,让你滚!”
当着殿外许多宫人的面,却比一记清脆响亮的耳光还狠。
内侍惊得连连去拭额上的涔.涔汗水。
宋昀走到窗前,定睛看外面情形
。
却见韩天遥似也怔住,然后将目光投向这边,神色间并未见多少波澜,甚至连回答的声音都淡淡的,平静如水。
“知道了!”
他向后退了两步,面色才渐渐转作惨白,转身踏下石阶。
一阶一阶,他似踏得很稳健,却不知怎的忽然间脚下踩了个空,顿时坐倒阶上,险些从那高高的台阶滚落下去。
附近小太监忙奔过去扶时,他已自己扶着汉白玉栏杆站起,摆手向小太监说了什么。
度其情形,应该在说自己没事。
随后再一步步离去时,倒也行得不疾不徐,瞧着依然稳健有力。
可不知怎的,那孤单而去的身影,愈高大,愈觉苍凉,竟似悬崖之畔凌空而立的一株孤松,虽枝干遒劲,却被四处卷来的旋风扑得针叶萧索,再不见岩岩高耸、直指云霄的傲气。
待韩天遥走得不见影踪时,宋昀才收回目光,却已捏了满掌的冷汗。
悄悄走回床边时,正见谢璃华向他摆手。
定睛一看,才发现十一安静地阖着双眼,竟已沉沉睡去。
睡去了,也许不是坏事。
总比她醒着跟他们要酒好。
最要命的是,好像谁也拒绝不了她,——哪怕
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