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庄大道(6/8)
风安静下来,简直不可思议,也等于是救了他们一命呀。可想到还在分娩的流云,众人面色就又不好看了,那流云也不能出岔子啊,那可是秦王殿下的爱马,真要出了事他们也得陪葬吧。慧安安抚了凌风便提裙进了马厩,见她方才露了那一手众人便自觉地让出路来,慧安在流云身旁蹲下,先是安抚地摸了摸它的鼻子,这才去按它的腹部,感受着胎儿的大小,位置。
摸着摸着不觉就蹙了眉,这流云目测也就三四岁的样子,一般的马儿到五岁多才能真正性成熟,这流云想来是头胎,可它这胎偏似极大,这不难产就怪了。
“流云怎样了?”
一道阴影撒下,微沉的声音自身边传来,慧安诧异地抬头正迎上关元鹤望来的目光。
其实他在慧安靠近凌风时便刚巧进了院子,远远正见慧安用手去抚摸凌风,他虽不算养马的内行人,但因素来喜马,倒也知道些安抚马儿的手势和位置,方才慧安抚摸凌风的那些动作看上去没什么,可关元鹤一眼便瞧出那是北胡驯马师秘传的一套安抚手势,见慧安竟能娴熟的运用,关元鹤诧异地挑了下眉。
后又见慧安蹲下查看流云的情况,想到曾听说过沈家军军中不设马倌,人人都懂马,这便相信慧安真能看出门道来,故而此时才有此一问。
慧安因是蹲着,这下不得不再次仰视关元鹤,只见他今日穿着一件墨蓝色淡青万字纹绣样的直襟长袍,黑色挑丝的长裤脚上等着起祥云纹的方口官靴。
此时他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己,阳光被他高大的身形挡住,慧安眯了眯眼只能看到他优美的面部轮廓,和他头上插着的那支碧绿玉簪,但这人周身不怒自威的气势还是那么让人讨厌。
好像上次他也是这般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自己呢,一阵郁结,慧安腾地从地上站起来,可这一站她才发现关元鹤就站在她边边儿上,这下她的头竟险些撞上他微微低下的下颚。
慧安忙尴尬地退了两步,心里又犯嘀咕。这人可真是,也不知道让一让。调整了面部神情,她才抬头又看向关元鹤。
见他额头浮着一层细汗,显是刚从外面匆匆赶回,便也不客套的见礼,果断地道:“流云是头胎,胎儿过大,难产。而且我摸着似是胎位也不正,这会子羊水已经破了多时,再生不下来,怕是要一尸两命。”
关元鹤闻言眉头便蹙了起来,又侧头瞥向马厩外,那被凌风踢伤的兽医见关元鹤回来,哪里还躺的下去,慌忙着让人扶起移了过来,接触到关元鹤看过去的目光,直打了个抖,磕磕巴巴的道。
“这位小姐所言甚是,老朽方才已经给马灌下了催生汤药,可是因为胎实在太大,还是出不来。”
“唯今要怎么办?”关元鹤闻言目光一凌,又问。
那兽医被他凛冽的目光一瞪,登时便汗流浃背,那流云何等良驹,要真有个一万让他砸锅卖铁那也是抵不住一条马腿的,如今母马已经体力透支,方才有力气时都生不下来,这会儿他哪里还有什么好法子?
偏此时凌风又是一阵狂躁的嘶鸣,兽医只觉凌风的蹄子又要踢上自己,吓得脸色青白,眼前一黑竟是直直晕了过去。
关元鹤见此眉头都没动一下,转头便又盯向了慧安。
“你说。”
慧安被那兽医的表现弄的都傻眼了,此刻见关元鹤一脸冰霜的盯着自己,禁不住便也瑟缩了下,心里气他态度恶劣,有求于人还这般目中无人,嘴上却很没出息地道。
“先前我见过母亲用牵引助产的法子将胎大的小马拉出母体,只是那时候我年纪还小,也不知记不记得齐全。要不我来说,让马倌照着试试看?只若是救不回流云,你可不能怨怪我。”
关元鹤闻言二话不说便撸起了袖子,走到已经伸腿平卧,气促喘粗,奄奄一息的流云身边蹲下,冷声道。
“你说,我来。”
慧安哪里见过这样的行动派,愣了一愣才忙看向旁边的卫嬷嬷:“烦劳嬷嬷找一桶菜油,两根一指粗细的绳子,还有一坛子烈酒来。”
“小姐稍侯,奴才这就去找。”卫嬷嬷尚未反应,倒是一直站在关元鹤身边的清秀小厮应了一声,飞奔而去。
片刻功夫,小厮便一手提着油桶,一手抓着一坛子酒,脖子上搭着两根麻绳奔了回来,把东西往地上一放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
慧安见关元鹤看过来,忙道:“你先用酒洗洗吧,你的胳膊太脏了。”
四周抽气声一片,而关元鹤瞪过来的目光一阵森寒,慧安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忙用手摸摸鼻子,尴尬的笑道:“我不是说你脏,那个我听母亲说,用酒净洗下手再给马儿做助产,马儿就不容易伤口溃脓。”
关元鹤这才打开酒坛子用酒仔细地清洗了两条胳膊,慧安忙将那两条麻绳也扔进了酒坛子。
见他又看来,慧安望了望奄奄一息的流云,心里紧张,生怕出错,就也在关元鹤身边蹲下,道。
“你手伸到母体中先找到胎儿的两条前肢。”
她话刚落,关元鹤便当真依言将右手探了进去,流云似是感受到异物的入侵动了一动,哼哼了一声。
慧安见他右手在马体中来回的探,便忙问道:“怎样?马胎是不是很大啊?小马还活着的吧?”
流云的宫颈早已打开,关元鹤伸进手去慢慢转动着手臂,很快就摸到了小马。马胎确实不小,而且臀向下,他的手一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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