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结局一(16/22)
知道了吗?”方嬷嬷便道:“是七日前的夜里,爷在前头花厅呢,来的是本家那边三堂叔家的二爷,先就见了爷,爷听闻后将人都撵了出来,这会子谁都不敢靠近花厅……”
慧安闻言一叹,迈步出了屋忙向前院的花厅走,一会子功夫似这丧讯已传遍了侯府,方才还遍挂的红缎已被扯了下来,周总管正一脸哀戚地抹着老泪指挥着下人们挂白幔白灯等物。
慧安一路恍惚,心神颤裂的到了前院,临近花厅果真一个下人也瞧不见,花厅那院子更是死气沉沉的,满是哀伤和压抑,慧安在院子中站了良久,这才缓步进了屋。
屋子里也没点灯,光线已是黯了,关元鹤独自坐在那里,身影显得寥落孤寂,瞧一眼便让人心疼的不能自已,慧安深吸了一口气这才过去,自前头抱住关元鹤将他的头按在了她的怀中,轻抚了抚他的发。
这是她第二回如此抱他,上次是在栖霞寺的竹林中,这样脆弱的关元鹤,不常见,却让慧安惟愿一生都不要再如此抱他。她的泪水滑落下来,滴滴落在关元鹤的发间,半响才听关元鹤低声道。
“祖母身子早便不行了,只是放心不下我们,每每传信儿说好,其实已病体缠绵,听闻果果出生的消息放下了心神,没两日便走了,临走闭眼前让……让姜嬷嬷给果果备的满月礼……”
关元鹤说着声音已是哽咽,前日才刚收到自江阳送过来给果果满月礼,老太君送的是一套亲手抄录的佛经,并一套玉长命锁,和镯子、项圈、铃铛套,都是关元鹤小时候曾带过的,那时候慧安还说等从边关回来便带着果果和关元鹤一道去看老祖母,却不想那时定国夫人便已是不在世上了……
一阵的心酸,唯剩泪两行,她无法去安慰关元鹤,只能和他抱在一起汲取着彼此身上的温暖,一夜无话。出了这等事,按理关元鹤是要丁忧守制的,故而关元鹤便不说再回边关了,翌日他便启程往江阳赶,京城之事却是都交给了慧安。
慧安刚出月子便又忙着置办丧失,关府中设了灵堂,定国夫人身份贵重,是皇帝的嫡亲姨母,连皇帝都要斋戒沐浴三日为其送行,官员们便更不必多言了,连日来关府门前停满了前来吊唁的各府马车。
想着前一日这府上还是一片欢腾,隔天竟已是哭声不断,众人不觉皆是叹息世事无常,不过在大辉习俗却以为家中添口,老人喜丧是好事,当然若非喜丧,孩子难免会被疑心命硬克人。
定国夫人已年老,又是病逝,自算得上喜丧了,前来吊唁的人免不了以此安慰慧安两句。
因定国夫人的棺椁不在京城,也不在此出殡,故而灵堂设了七日便撤下了,关元鹤回京却已是近一个月后。
彼时京城已有了夏热之气,而边关的马瘟也随着天气变暖,迅速扩散,最近一月之内竟病亡了一万多匹战马,边关本来大帅从缺,已经人心浮动,又欲瘟疫,竟是差点闹了暴乱,恰北胡可汗厄尔伦又趁着军心不稳之时突袭了关隘,烧杀一番扬长而去。进来朝廷之上,贤康帝震怒,大臣们已是多日战战兢兢,不敢行将踏错一步。
关元鹤回京的当日,竟是连夜被宣入了宫,翌日皇上的恩旨送达东亭侯府,言道国事当前,特夺情,令东亭侯带孝出征,赶赴边关,稳定军心,抗击北胡。
这次关元鹤走的急,接到旨意便叫慧安收拾行装,只带着一队亲随便直出北门而去,而慧安又琢磨着马上随着出京,便没感觉到什么离别的悲伤,匆匆送走了关元鹤,慧安也不再耽搁,将府中诸事交代好,翌日便穿戴上官服,直奔太仆寺。
太仆寺中气氛却是比上次要压抑的多,上次慧安过来,众大人们还在讨论着是否因边关马病而延缓南方运马之事,如今边关马病非但没有好转,反倒衍化成了严重的马瘟,不知还要死多少战马,也不知会不会蔓延成人瘟,皇上已多次对太仆寺众卿发火,指太仆寺不作为。众大人心中窝着委屈,无奈也无处发泄。天知道早在一个月前,云大人已是带领着太仆寺最为出色的几位兽医赶赴了边关,谁能知道为何这马瘟竟是不消反重了起来。
这个年月,不管是百姓还是官员,对瘟疫的惧怕是共同的,是不能用言语来形容的。瘟疫一来十室九空,饿殍遍野,家破人亡,这不是玩笑话,更没有半点的夸大,瘟疫也并非只针对穷苦百姓,对富户同样毫不留情,故而一听马瘟越来越严重,整个朝野,乃至整个大辉便被蒙上了一层阴霾之色。这些天来,京城已是多了不少自北边而来的避难大户,人心惶惶,太仆寺如此沉静压抑慧安也了然。
府门已没有了聊天的小吏,慧安自行进了官衙,推开房门却见苟大人一人独自呆在屋中,窗户关着,他正身影萧瑟地埋首文案间翻阅着什么。
听到动静,头也未抬,只沉声道:“再去寻,但有一星半点提到瘟疫的书便拿过来。”
慧安闻言挑眉,上前两步提了架在炭火炉子上的水壶,悄步上前给苟大人的茶盏中添上了水,苟大人才诧异地抬头。
慧安便忙笑着道:“小官扰到大人了。”
苟大人半响才愣过神来,瞧是慧安,竟是目光一亮,忙道:“沈大人此来可是对马瘟一事有言要进?”
慧安是七品小官,按照大辉历法,只有五品以上官员才能直接递折子直达圣听,慧安若要向贤康帝进言却是要通过童大人的,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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