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五百三十一章 金莲华炬(1/2)
第一千五百三十一章金莲华炬
不过这下苏轼倒是放心了,取过词头来打开,第一封乃是给吕公著的诏旨。
司马光死后,吕公著屡屡上章,以病求去,这封词头的内容是皇家体念他的辛劳,决定不再用庶务烦他,但是又要表示挽留,于是免其左相,除授司空,并平章军国事。
苏轼心中咯噔一下,司马公逝世,吕公著成了司空,那写下来的三封,必然是任命左右相和侍郎的词头。
忐忑地打开下一封,果然,司徒蜀国公苏油,除尚书左仆射兼门下侍郎!
小幺叔当首相了!大宋三十九岁的首相!
苏轼一时间心跳加速心花怒放,捧着词头的双手都在颤抖。
这一刻他只想飞到宜秋门,中牟,可龙里,将这个消息告诉全天下所有的亲人。
只可惜被锁在了馆内,哪儿都去不了,谁都不能告诉。
虽然苏颂出扬州,苏辙进舍人,明眼人都知道就是为了苏油入相做铺垫,但是如今正式消息下来,太皇太后还特意通过自己来书写敕告,这真是大恩遇,大惊喜了!
再打开剩下的两封,一封是以范纯仁为右仆射,一封以吕大防为门下侍郎。
都是好交情,苏轼一声长笑,将词头丢在一边,开心地大吃大喝起来。
不知不觉喝到半醉,苏轼这才一手拎着酒壶,一手捏着毛笔,开始写文章。
人逢喜事精神爽,文思狂涌似尿崩,苏轼仿佛又找到了当年写《赤壁赋》时候的感觉,四篇文章几乎是文不加点,一气呵成。
文章写完文思还在继续冒,苏轼干脆也不睡了,就在舍内吟诗作赋发酒疯。
正自癫狂间,老军突然又来了:“学士,陛下宣见。”
“啊?”苏轼酒劲已经有些上来了:“陛……陛下?”
待得跟随小中官赶到内东门小殿。张士良过来接着:“哎哟怎么喝成这样了?”
苏轼还不好意思:“陛下赏赐有点多,加上我酒量本来就不大行……”
张士良赶紧叫小黄门以新水漱口解酒,帮着苏轼整理衣裳,然后带入殿中。
帘后是高滔滔,帘外是赵煦,苏轼见礼请起居之后,高滔滔说道:“今夜要制敕四封,辛苦内翰了,不过其中也有内翰亲人,应该很欣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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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轼躬身道:“臣欣喜非为小幺叔得进,乃为国家得贤才秉国也。”
说完又道:“臣也不辛苦,四篇文章臣也已经做完,还写了几首诗,作为明日给小幺叔的贺礼,不会因圣人赏赐耽误要事的。”
赵煦眼睛一下子就瞪大了,司徒说过大苏的文采可是海量,跟他的酒量成反比。可……可这还是人吗?
帘内也是沉默了好一阵子,高滔滔才幽幽说道:“不意学士明敏如此。”
苏轼赶紧谦谢。
高滔滔说道:“有一事要问内翰。前年任何官职?”
苏轼老实回答:“愚知汝州。”
“今为何官?”
“备员翰林充学士。”
“何以至此?”
苏轼说道:“遭遇陛下。”
高滔滔:“不关老身事。”
“必是出自官家?”
“亦不关官家事。”
“岂大臣荐论耶?”
“亦不关大臣事。”
苏轼麻爪了,愕然道:“小幺叔不会行此,臣虽无状,亦必不别有干请,否则小幺叔也必不容臣。”
“内翰想到哪里去了。”高滔滔说道:“早就想告诉学士,此是神宗皇帝遗意。我曾见他饮食而停箸看文字,询问左右,左右人曰:‘此必苏轼文字也。’”
“已而神宗起而称之,曰:‘奇才,奇才!’但未及用学士而上仙耳。”
说完自己先哭了起来。
苏轼对赵顼其实是隐隐有些怨气的,今日听太皇太后说赵顼其实一直都很关心自己,也不由得愧感交加,痛哭失声。
赵煦是最崇拜自家老爹的,高滔滔跟苏轼一哭,更是跟着哭得稀里哗啦。
过了好一阵,高滔滔才收拾心情,命人送来温水给苏轼和赵煦擦脸,然后赐茶。
高滔滔问道:“官家近日喜欢军略,常去军机处请教几位宿将,倒是颇有进益,然于诗赋义理,却有些慢悟,是天性使然吗?”
这就聊到了赵煦的教育问题,苏轼同时也任着侍讲,这问题算职务范围,说道:“天下学问,其实方法相通,官家上智聪睿,既然理工军略都能进益,诗赋义理亦是当然。”
“所谓正心诚意,只在学与不学,不在此易彼难也。”
“陛下,先帝有《封桩库诗》云:五季失图,猃狁孔炽。艺祖造邦,思有惩艾。爰设内府,基以募士。曾孙保之,敢忘厥志。”
“又有《元丰库诗》:每虔夕惕心,妄意遵遗业。顾予不武资,何以成戎捷。”
“此皆诗中上品,以气象论,正是英武之君,校以文采,亦使群臣瞻望。”
“《尧典》曰,诗言志,先帝得尽其义矣。”
“戎捷复图,思军事也,歌而咏之,激士心也。其中‘曾孙保之,敢忘厥志’,便是叮咛陛下,牢记祖宗恢复之志。”
“臣每观陛下欲法先帝,那就不但要法先帝之志向,更要法先帝之刚毅,先帝之忧劳,还有先帝之气度,先帝之学养。”
“当法先帝为了志向所作的一切努力,否则就是志大才疏,得其形不得其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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