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寻梅(2/2)

“将养身子哪里用得着我出钱了，皇上什么都紧着我用”

说完感觉自己像炫耀了似的有点不好意思，秦姐姐微笑着瞟了我一眼：

“知道皇上对你用心，姐姐不嫉妒，这么多年来我也想明白了，什么都比不是肚子里这个靠得住，等你养好了身子，也赶紧要上一个，如此在宫中的年月也不难熬了，妹妹你现在正得帝心，我这样说你难免不懂，我冷眼瞧着虽然皇上待你不同于别人，但青春易逝年华易老，谁能敌得过岁月匆匆而美人又一批接一批的进宫呢”

我不由垂目深思：

“还是秦姐姐想得长远。”

秦姐姐说的话虽然刺心，却都是掏心窝的话，谁能敌得过岁月匆匆啊！

年三十那晚，宫中四处灯火辉煌，皇上左首为东太后，右首为西太后，皇后依西太后而坐，青莲依东太后而坐，在下首东侧为众位妃嫔，西侧为众位亲王，与公主。太上皇住在道观里连年三十也请不出来。

大皇子虚岁三岁，两周岁多，拿着金黄的小酒壶，满场的跑，看见谁的酒杯空了就赶紧斟上，实在招人喜爱，不仅西太后喜笑颜开，频频看向新怀孕的两个美人，连东太后都忍不住逗弄逗弄，贤妃更是心花怒放，西太后抿了口酒：

“皇上，刘美人与秦美人孕育皇嗣有功，也该进进位分才好”

东太后眼波微转道：

“孕育皇子有功是不假，也要等到瓜熟蒂落才好晋封，凡事要遵循祖制”

“祖制也是皇上定的，皇上今天的话便是以后的祖制，皇上您说是不是啊”

嫡母与生母打擂台，这是皇上不想看到的，本来进进位分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但嫡母是父皇的皇后，她说到祖制便不好违逆了，场上忽然间就安静了下来，众人此时说什么都容易得罪其中一位太后，引火上身。

大皇子见刚才还热闹的场面忽然静了下来，有些疑惑，撒腿就往乳母旁边跑，路过刘美人的时候，见刘美人酒杯空是空的，便停下来，

“刘母妃，我给您斟酒”

刘美人笑意盈盈的伸手用酒杯接酒，抿了一口，她本就身怀有孕，如今月份还小不知男女，恨不能第一胎便是个皇子，如今大皇子来敬酒总觉得得了好意头。

“谢谢羽承了，空了常来母妃宫里玩玩，我那里有很多小孩子的玩具呢？”

“都有什么玩具？”

“有铃铛，不倒翁，木马，还有会走路拉车的小木头人呢”

“我有木马和不倒翁，没有会走路的小木头人，母妃，我明天去看看好不好？”

“好啊，尽管来玩，母妃那里还有好吃的”

“谢谢母妃，我明天就去”

贤妃本就和刘美人不对付，此时赶紧唤过孩儿

“羽承，母亲的酒杯也空了，你刘母妃怀着宝宝不能多饮酒的，来给母亲满上”

“好的母亲”

撒着小短腿便跑去贤妃那里了，这样一打岔，场上氛围才轻松一些，曲公子坐在福临公主身侧，自我进殿也只看了他一眼，身形消瘦，形容憔悴，看了一眼我便心下不忍，我对曲公子并没有男女之情，但他的痴情我却颇为感动，我一直不看他却也感觉到他痴缠的目光。

曲公子站起身来：

“听闻皇上的妍妃琴艺过人，臣新作了一首曲子，踏雪寻梅，如今奏来颇为应景，臣恳请皇上允许妍妃与臣合奏一曲如何？”

福临公主坐在一旁手攥着拳头恨不得捶儿子几拳

“妍妃娘娘身份尊贵，皇上，不如我和艺潇合奏一曲给大家助助兴吧”

皇上手上的酒杯微微一顿，随即表情恢复如常。

“那妍妃就为大家助助兴吧”

“是”

我命阿星把我常用的琴拿来，阿星快步出去，曲公子的箫声响起，踏雪寻梅这样的曲子，及其难作，曲境相通，意境要深远。我细细倾听曲公子的曲子，踏雪寻梅，明明闻见梅香却不见梅影，雪地难行，北风狂猎，由箫声演绎出来，有说不出的孤寂与遍寻不着的迷茫。

这哪里是大过年应该奏出的曲子，眼见着皇上与两宫太后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福临公主连连摇头，还好阿星的琴及时拿到了，我轻起珠弦在曲子开头加了一些轻快柔和的音节，用柔和的琴音化解曲中的孤寂，用欢快的琴音着重演绎踏雪寻梅的乐趣，曲境幽深，梅花自在盛开，寻不寻的到，它都在那里。一曲终了，东太后首先响起掌声。

“妍妃的琴艺果真高超，不负盛名，青莲也精于琴艺，但变化及悟性终不及你。好一首踏雪寻梅，皇上不赏母亲要先赏了，我那有一尾翠玉琴，自太上皇的铃妃去世，便再也没有人能够驾驭这琴了，便送给妍妃吧”

西太后听见铃妃二字兀自打了个冷战，大过年的提她干嘛，还把个死人的东西送人，不够膈应人么？西太后已经多年没有想起那个清冷的女子了，人如这琴，怎么都捂不暖，只是她怀孕的时辰不对，挡了自己的道，若那女子的孩子生下来也和涵彻一般大吧，那如今这皇位上的人可要易主了，成王败寇，怕她作甚？，想必，一口烈酒喝下。

“表哥的箫声如此孤独，身侧缺一位佳人呐，表哥年纪也不小了，不如今夜朕就赐个佳人给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