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锥心往事(1/2)
岩秀这几日越发不像话,每日总要韦长欢一哄再哄,才肯睁眼起身。奏折更是要韦长欢念给他听,或者干脆让韦长欢来批阅,他自己只管枕在她膝上,说着些不着边际的话。
“欢儿,你初见我时,是不是就被我迷住了?”
韦长欢手中朱笔顿了顿,暗叹岩秀没脸没皮的同时,认真地回想初次见面的情形。
那时是在宫里,他猩红锦袍灼灼其华,茶色双眸粼粼似海,趁她舞剑之时偷袭,一分也不让她。
“是。”韦长欢看着膝上的他,心底柔情犹如被春风吹过的野草,顷刻间盖满心房。
岩秀满足一笑,继续问道:“那,我,杨子项,倪丰化三人相比,谁最好看?”
“你最好看。”这几日哄他哄的习惯了,韦长欢原本是冷性子的一个人,现在被他磨的,说起腻歪话来,也不膈应了。
“你以后不准再叫他子项哥哥。”
“行。”
“以后叫倪丰化,就叫倪丰化。”
“好。”
“你以后……”
“你有完没完!”韦长欢拿着朱砂笔,在他右脸上画了圈又画线,见他成了花猫,这才轻哼了一声,继续批阅奏折。
岩秀识趣,开始说起她的好话来:“为夫娶了夫人,实乃三生有幸。”
韦长欢手下不停,道:“噢?说来听听。”
“夫人上能理国政,下能上战场,又会哄为夫,巾帼英雄,温良恭俭,样样都有,为夫可不是大幸嘛!”
韦长欢惹不住笑出声,捏了捏他的花脸,道:“岩秀,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能说。”
岩秀抓过她的手,放在唇间吻了吻,道:“现在发现也不晚。”
……………………………………
“尝尝,我让他们做的松茸骨汤,熬了一下午呢。”晚膳时,韦长欢亲自盛了一碗递给岩秀。
岩秀接过,不急着喝,朝她笑道:“夫人这是要给为夫补身体吗?”
韦长欢呆了半刻才反应过来,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道:“你快喝吧。”
“好,为夫一定,喝他个几大碗。”
咣当一声,白瓷碗轻轻落在桌上,熬了一下午的汤,未来得及入口,便泼了一桌。
“岩秀!”韦长欢不过是低个头的间隙,对面的他却已闭了眼,向后仰去。
“他到底怎么了!”韦长欢堵住悬明大师,不问出一二绝不走开的模样。
悬明大师不说一句,只冷冷看着她。
韦长欢心中泛起不安:“是不是,与我有关。”
悬明大师终于寒着脸开口:“不错,就是因为你。”
她身子一震,有些不敢继续问下去,看着悬明大师的目光里有一丝恳求:“他……会好起来的对——”
“不会!”悬明大师显出怒容:“他为了替你解菩提碎,不仅毁了自己的玄岩铠,连命,也搭上了,他这辈子遇上你,真是前世修来的福气!”
韦长欢脑中嗡嗡,好似眼前的一切都在后退:“没有……办法了吗?”
“办法?”夜色深深,悬明大师的脸像被油灯上那点豆大的火映着,忽明忽暗:“老衲没那个本事,从阎王爷那抢人。”
“我不信!”韦长欢忽然有些歇斯底里:“我不信菩提碎无药可解,我不信!”
“他时日无多了,”悬明大师转过身:“你信与不信,又有什么用。”
今晚无风,却有薄云,一重重地将月牙掩在后头,原本就浓的夜色,再添一丝晦暗。
“请神女放过陛下,回南诏去吧,陛下也好安安静静走完,最后一段路。”雾隐一步步从廊下阴影中走出。
“这种话不要叫我听见第二遍,”韦长欢冷声,如发誓般道:“我不会让岩秀死的。”
雾隐并未为她所慑,反笑道:“郡主好大的口气,不知神女有何神方,能让陛下活?但凡有一丝可能,他也不会将你拱手交给他人,独自一人在白水等死!”
“你住口!没有我的允许,谁也别想从我这抢人,老天也不行!”韦长欢怒道。
雾隐冷漠地看着她,眉眼带着丝丝哂意:“神女之自大张狂,世间无人能及。不知神女哪里来的底气!神女你知不知道,你的张狂,害了陛下多深!”
韦长欢眉心一紧,道:“你想说什么。”
雾隐冷哼一声,道:“一次救命之恩,却要两代人来还!”
韦长欢十指在袖中收紧,等着她的后话。
“先王枉死那日,隆裕长公主就在白水,她想杀岩锤报仇不成,反落入人手,是韦夫人救了她。”雾隐冷冷看着她:“韦夫人临终前,除了把赤灵石交给长公主,还托她照看你,这遗物遗言,传给长公主,又传给了陛下,而陛下他,确也言出必行,护了你十一年,直到不能护了,想的,还是怎么能让你一世无虞。”
韦长欢怔道:“你说,他护了我十一年?”
“不然你以为你七岁时在梅里山追雪狐遇到雪豹,为何轻易脱险?你十二岁时放火烧了白水王都最大的红楼,为何不曾走漏半点风声?十三岁时不知天高地厚硬闯吞云教的天罡阵,为何一路畅通无阻?事后又能当面耻笑吞云教主天罡阵不过尔尔,且不费吹灰之力灭了它全教?神女当真以为自己上天庇佑?或是自身才可通天?一路走来就该如此顺遂?想必神女不会天真至此,应当知晓这世上从来就没有顺遂之人与顺遂之事。你以为的顺遂,不过是有人替你受了那份难罢了。”雾隐将岩秀
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