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 许城谋(1/2)
随着此人出列,许严眯着小眼睛瞧了过去,而后笑着问道:“先生对此事有何见解?”
只见被称为“先生”的那人,不慌不忙行了一礼,而后从容说道:“许君,恕在下直言。许君之长,乃战阵杀伐之事,可如今国无外事,国中太平,军功封赏业已毕了,此时国君突然遣使来赏,事出反常必有妖。这无缘无故一赏再赏,只怕……国君是别有用心啊。”
“是啊,是啊。无功受禄,不得不防啊。”在场众人,大都连连点头,齐声附和。
先生虽没有明说,只是点到为止。但在场属吏五六人,皆是许严心腹亲信,许严与吴国暗通款曲之事,他们多多少少都知道几分,如今听先生如此说,便立马明白其所指。
不过,有人赞同,自然有人反对。很快的,又有一人高声质疑说道:“先生此言差矣。”
众人闻声回首,只见出声那人站了出来,步至先生跟前,对着先生一揖,而后缓缓说道:“先生之话,看似很有道理,可却遗漏了关键一点。”
先生上下打量了一下那人,点点头,说道:“愿闻其详。”
“如今国朝来使庄江,乃上将军之心腹。而上将军又与国君政见不合,两人表面叔贤侄恭,但实际上却早已是势同水火;虽有叔侄之名,却是政敌之实,皆视彼此为仇寇。此事民间庶人不知,在座诸位该不会也是不知吧?反观许君,数次随上将军上阵,同生共死,共同御敌,可谓交情甚厚。如此,上将军又怎会帮国君,而派人来为难许君呢?依我看,该是上将军假托封赏之名,暗使庄江来此,或有秘事与许君相商!”
“阁下之言,初听有些道理,但细想实不可能。”先生听完,摇摇头,淡淡反驳道:“如果上将军真有事要告知许君,只需遣一使者,秘密前来便好,何必如此大费周章?还多此一举,假借朝中封赏之名?”
那人闻言,顿时一怔,而后脸上露出讪讪之色,狡辩说道:“上将军被国君如此针锋相对,或是害怕暴露,故而使用障眼法。”
先生接着摇头,又说道:“事若不密,反受其害。这点道理上将军还是知道的,上将军绝不可能大张旗鼓用如此拙劣之法传递密信。”
那人被接连反驳,脸都涨的通红,他愤然说道:“先生何必如此猜忌来使?况且,就算真如先生所言,那庄江也是代表国君前来,行封赏之事,许君又岂能不接诏?”
“对呀,先生。”许严闻言,也眯着小眼睛,追问道:“如若庄江此行果真别有目的,那在下该如何应对?”
人又不能赶走,可诏又不敢接,来都已经来了,该如何是好?
反驳之人见高座之上许严也出声附和,不免有些得意的一扬下巴,望向先生。本以为先生会被此问难倒,岂料先生闻言,又是淡然一笑,从容答道:“此事倒也容易。”
许严追问:“先生请讲。”
于是先生细细道来:“许君可着甲胄,亲领大军,出城恭迎庄江。这样,以尊敬国君之名,摆出森严军阵,迫使来人不敢轻举妄动。同时,就在城外接诏,不使庄江进城。如此,便可万无一失。”
许严低头沉思一阵,随后答道:“妙!”
他当即拍板道:“就如先生言,待庄江一来,我便领军出城去接。他无事还好,倘若敢有异动,那就休要怪我不讲昔日情面!”
……
同时,新郑城中,申徒志宅内,魏其食与俞良两人正于堂上做客,主人申徒志一旁作陪。
只见魏其食长叹一口气,帐然说道:“此番朝会,终究是算漏了一步。一步错,步步错。本可以一步将军,却没想到,最后还是被上将军一党给扳回了局面。”
“夏老太后突然杀出,计划全盘打乱,真是令人始料未及。”俞良手托下巴,捻须长吟,而后也开口说道:“说到底,终究是我等失职,未能替君上谋算到这一步。”
魏其食点点头,而后转过脸来,对申徒志说道:“志,倒是要暂时委屈你了,居于小吏之位,不能一展才华。”
申徒志闻言,轻笑了下,摇摇头说道:“此事倒也无碍,我本就布衣之人,无权无势,这么多年都熬过来了,也不差这一时。”
“只不过……”说到这,申徒志皱起了眉头。“只不过,大婚将近,所余时日不多,君上娶妻之后,便是与上将军一决胜负之时!终究是太过仓促,未能完全规划,无有全胜之把握。”
郑胡一旦完婚,便要前往寝陵守孝,连带申徒志也要被遣回赵国。既然后路已断,绝无回头可能,那就只有放手一搏。大婚之后,便不得不战!
不得不战,比起万全而战,终究是多了一份焦虑,少了一份稳健。在层次上,这便差了许多,多少有些不尽人意。
申徒志焦虑之际,俞良倒是显得神态轻松、谈笑自若。对此,他想得很开。只见俞良哈哈一笑,劝慰说道:“阿志,这世间之事本就难以十全十美,你费尽心力万般谋划,上将军一党又何尝不是如此?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局因时变,有时拘泥于一时之势,太过执着于万全之备,也不一定是一件好事,还是随机应对为好。”
可申徒志闻言,并未释怀,他依旧眉头紧锁,轻轻摇头,固执说道:“话虽如此,但时势就如棋局,既然敌我都在算,那么谁算得快、算得多、算得全,谁便赢了。有时,恰恰只有一步之差,便与胜利失之交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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