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出走(1/2)

我一个人从又长又高的山间走廊上走下山，沿途的风景都不再诱人，我只想赶快逃离这里，去随便一个地方都行。

应该不会有人送我去十八司女池，我招惹了太上，她一定恨着我，风风光光的把我送过去，不可能。那怎么离开这里呢，沙滩每周会来一艘船，我就是这么来到抱泉山的，我完全可以再这么离开抱泉山。

对，我可以这样离开这里，只是那艘大船在我上山时就已经靠泊在岸边，这时会不会已经走了？要想赶紧离开，就必须赶这条船，要不然就只能等上好几天了。

想到这里，我撒腿就往山下跑，沿途的沧溟派弟子被我撞到好几个，我一边道歉一边跑，奈何这山间走廊太长，等我奔到海边时，大船就要启航了，我向船上的人招招手：“等等！”

还没拿包裹呢，我折返到小屋，幸好昨晚上把行李收拾了。我抓起包裹，往肩上一放，一路狂奔，所幸大船还未启航，就这这样惊险的上了船。

还没等我喘上一口气，就有两个弟子走过来，严肃的问：“你是谁？为什么没有看见你上船？你是从抱泉山逃出来的吗？”

我气喘吁吁，对他们严肃道：“我可是沧溟派太上亲自举荐给司女池的人，你们干什么？”

“胡说，太上自有人选，你到底是谁？”弟子不依不饶。

“不信是吧。”已经有人围了过来，我扯下包裹，打开，那枚翠叶被我掏出来，举到那两个弟子眼前去，“好好看清楚，这是什么？”

太上内殿里盆栽的叶子，两个家伙傻眼了，面面相嘘。须知太上的内殿可不是任何一个人能随便进的，太上盆栽的叶子更不是能随便赠与别人的，其中一个弟子对另外一个说：“大家不是都说是初蓉姑娘吗，难道换了？”

另一个说：“哎谁知道，但这叶子不会骗人啊。”

另一个说：“要是是太上亲自选的，怎么着太上也得送送，她怎么一个人这么狼狈的坐船啊。”

我佯装生气，“喂，你们两个，有完没完啊，再烦我我可写信告诉太上，说你们捣乱！”

“别，我们不捣乱了。快走吧，她会告状的！”这两个笨蛋走开了，我可松了一口气，坐在了甲板上，沧溟派人事多还死心眼儿，这两个弟子就是上佳的例子，要我是掌门，这种人断不能留。

想到掌门，我又沉默了，我把安修哥一个人扔在这儿了，他以后见了我会不会恨我？

旁边挤过来一个人，我不喜欢和人有接触，立即躲开，那人哈哈一笑：“小姑娘，咱们又见面了，你哥哥呢？”

我听着声音很耳熟，回头看他，原来是我和安修哥坐船来碰见的那个说话很有趣的老头，不禁疑惑：“你，你怎么在这？真是巧了。”

老头摸摸下巴上的那一点胡须，“我呀，上山采药回来了。”

撒谎，我在沙滩与抱泉山接壤的地方住了几个月，那里是上山采药的必经之地，上山采药的农民我几乎天天见，从未见过这个老头，他怎么突然赶在今天采药去了，我疑心他在撒谎。

撒谎，就是想要隐瞒，我厌恶遮遮掩掩的人，于是转过头不理他。

“欸，你咋不理我了呢，真是。”

“你在撒谎，你以为我年轻就能骗得过吗，哼。”我头也不回。

“呦，厉害了小姑娘。”老头啧啧，“实不相瞒，我儿子在抱泉山修炼呢，我呀，不是来采药的，就是想儿子想惨了，寻思着来一趟，或许能碰见他。”老头语气里有一些沉重。

“你，不会碰见他的，你不知道抱泉山的规矩吗，山上和山下可不是能来回走动的地方。”我想起在山下居住的日子，“山下的人往山上去，很难；山上的人想下来，更难。”

老头点点头，“我当然知道，我儿子十岁时，沧溟派来人看了看我儿子，说他仙根好，要我儿子随他们上山，那时咱家穷的揭不开锅啊，儿子也天天饿肚子，可我也不想让我儿子走，他妈死的早，咱爷俩再穷也能凭一双手过日子啊，谁知那沧溟派的人，说要资助我五十两金，前提是要把我儿子带走，我当时真是猪油蒙了心窍，为了钱，把我儿子拱手相让！以为儿子修仙成名就能回来，谁知这一走就是四十年！”老头的泪水流下来，“我到现在，耳朵里还能听见儿子被带走时撕心裂肺的哭声，每每听见，心便如刀扎一般疼啊，这是上天给我的惩罚，我在二十年前就开始坐船来，每趟都不落下，就为见见我儿子，可是，二十年，老天就不能宽恕我一次吗？”

身边所有人都安静了，静静的听一个父亲的忏悔。我想到了我哥哥和我，鼻子不禁一阵酸。

“老头，看你每趟都跟我们来，也不采药，一直以为你在看热闹，真是不曾想，还有这样一层意思。”一个采药农民抹着眼泪说。

许多人上前来拍拍老头的肩，安慰他。

“我想明白了，这就是命，一个人选择了修仙，就意味着和人界锯断联系，我儿子的命是我选择的，我受这么多煎熬，我应得的。”老头摇摇头，他快七十了，实在是老的不能再老，当这样一个老人深深的恸哭时，就好像看见了一个时代的悲怆与晦暗。

“谢谢大家，谢谢关心！”老头向大家抱拳。

人都走散后，我回头对老头说：“谢谢你，你教会了我一个东西。”

老头还是疑惑：“怎么了？你好像发生了许多事情。”

“我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