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第74章(2/3)

昏暗的房子里，妇人对着昏黄的烛光缝补衣服。

“娘，我们就要有新衣服穿了么？”

“嗯，等会儿就好了。”

“今年有新衣服穿了！太好了！”瘦弱男孩跳了起来，抱了抱自家妹妹。

“轻点轻点！妹妹才出院，禁不起你这么摇晃！”

几人说话间，一老妇推门而入。妇人一见她，脸上的笑意顿时僵住了。

老人将拐杖往地上重重一杵。

“当初我儿怎么就娶了你这么个女人？什么都不懂，孩子也照顾不好！”

妇人抱着孩子垂眸不语。

老人越说越过分，“我儿命真苦，没过几年好日子就被这女人给克死了……一个寡妇还和那个教书匠牵扯不清……”

妇人蓦然抬头，颤抖着声音，“娘，我叫你一声娘，你说这句话，心会不会痛，会不会痛？你不仅侮辱了我，侮辱了先生，更是侮辱了家明！我也是爹生娘养的，也是父母的掌上明珠，我和家明成亲也全是出于爱。我爱家明，为他守着一辈子也无所谓……你说这话，有没有良心？每个人的日子都不容易，求你，别再来打扰我们了！”

外头走进来的人打断了老人想要脱口而出的谩骂。

“三婶，两个小子，走，我们一起去吃年夜饭！把胖大伯的家底吃穿！”

说着一把抱起了女孩出了门。

老妇自觉没戏做，灰溜溜跑了，却被站在门口的顾明宣连声问候：“阿婆怎么大年夜跑这边来了？房子买了么？地收成怎么样？家里儿子还孝顺么？老爷有没有纳了一房小妾？女儿多久没回来串门了，孙子可考上什么好学校了，课业如何……”

观众顿时发出阵阵笑声，这青年嘴真贱，字字句句都往人心上戳。

“亲不如邻，亲不如邻……”妇人抹掉眼里的泪，喃喃自语。

镜头切换。

年夜饭。狭小的餐馆里，胖老板一个菜一个菜端上来，端满了一大整桌。

“哇大伯想不出你还有这等本事！”梅子满脸惊叹。

“可不是！都好久没动手了呢，也只有过年才这样丰盛……”

“快吃快吃！正宗的广东菜！”山羊胡瘦二叔拿起筷子敲了敲盘子，夹起菜就往嘴里送。

“不许你吃！谁邀请你了？”

“不请自来！”山羊胡头一扬，傲慢。

坐在一起的小辈却咬起了耳朵。

“快吃快吃！大伯做的烧腊最好吃！待会儿凉了不好吃了。”顾明宣将食物夹进了梅子嘴里，女孩吃了满嘴。

“唔唔……靴靴……”

对面的俊秀青年嘉良看了他俩一眼。

“女孩子坐没坐相站没站样！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吃到狗肚子了？”老先生吹胡子瞪眼。

“唔唔……”

“娘，这个桌子没有转转。”女孩指着餐桌道。

女孩稚嫩的话却被顾明宣听到了，转动餐桌确实是这时代贵族老爷才有的玩意儿。青年起身，邀请大家一同站起来。

“来来来，物理学上说，运动是相对的，我们动了，相当于桌子动了，大家跟我一起走！”

说着带着大家一同绕着桌子转动起来。

“老大不正经！”

老先生虽是骂着，却一同拍着手，唱起旋律欢快的新年歌曲。

镜头切换。

梅子同青年嘉良一同倚着栏杆，看着缓缓流淌的湖水。街边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

“你是打算去哪儿？”一片沉寂之后，女孩开口。

“英国爱丁堡。”

女孩点点头，半响之后说道：“和那个女孩一起么？”

青年诧异地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

又是一片沉默无言。

“嘉良哥，你爱不爱我？”

“我……”青年迟疑片刻，“我当然爱你……”

“我不要哥哥对妹妹的那种爱。”女孩打断了他，“这不是爱情，这是亲情。这种爱，胡同里的每一个人都可以给我。”

“我会回来娶你的。”

女孩一笑，“那个女孩怎么办？”

“她不爱我。”

“你也不爱我！”女孩的声音有些大，“所以我是你的将就么？”

“不是……”

“如果你爱我，我会像三婶一样，便是你死了，也守着你一辈子，但我不愿像阿婆一样，守着一个永远回不来的负心人。阿婆的梦做了那么久啊……那个人，一封信，一分钱也也没有寄回来过……”

梅子捂住了脸。

“我放过你，也放过自己。人生的路，那么长，那么长，我要找一个我爱的而且爱我的人，我不愿成为你的将就。我们的婚约，就此解除。”

“梅子你……”

“快滚！”

青年沉默半晌，深深地看着她，转身毫不犹豫离去。

“会有白痴替我爱你！”

女孩大声骂道，蹲在地上失声痛哭。

不知过了多久，她起身，转身打算离开。

却看见顾明宣，站在灯火阑珊处，手放进口袋，歪着嘴露对她出笑意。

两人一同倚着栏杆，此时，空中的烟花盛放。

四周嘈杂一片，所有人却都清晰地听见了那句话：

“虽然你跟牛一样倔，但我还是拉住了你。”

影片最后，片名被放映出来：《1919》

一部小巧精致的片子，描绘了大时代洪流之中小人物的欢喜与悲哀，既有冲突又有化解，小儿女的爱恨纠葛，邻里之间的爱与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