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烟花(1/2)
“她为什么要找这枚戒指?”
黄莺看着头顶飘来飘去的死灵魂,这些人,都曾在乌衣巷待过,虽未朝夕相处,但都是为秋岁国浴血奋战的人。他们着黑衣,伏于夜,潜于暗,不为人知,栉风沐雨,死后仅余一丝魂魄,却被人囚于此,找一枚无关痛痒的戒指。
“我不知道。”山鬼生气地撅起嘴,头偏向一边。
“不管如何,将它们囚于此的人是不可饶恕的。”黄莺脸上一丝愠怒,“这么多年,你没有试着找出去的方法吗?”
“有啊,但是只有我一个人不行。”山鬼看着黄莺的眼睛,“我需要你帮我。”
天已黑,山下小木屋,一个人影从窗前嗖地掠过,看山的老头呼地从睡梦中站起来,开门四处探看,外面的风冷飕飕的,吹得人直打啰嗦,远处灵鬼的呜呜声传来,他嘘了一口气:“没人啊!”
黄莺站在木屋后,心脏砰砰直跳,手里的图纸被汗浸湿了。老头进了屋,不一会打呼声传来。黄莺蹑手蹑脚地化了鸟身,轻轻闪着翅膀飞走了。月光照在她身后的雪地上,上面用血化了一个阵符,闪着诡异的微光。
当黄莺画完最后一个阵符时,满意地收起了图纸,草草包扎了手上的伤口,朝不语山反方向飞去。据山鬼所说,此阵法是他在古书上看的,能在短时间聚天地灵气,吸引灵鬼争相前去。
果不其然,大概一柱香的时间,黄莺停在了一棵高树上,远远望去,不语山四个方向的血阵符已经有了反应,它们同时发出了强烈的白光,惊得山间鸟雀飞起。狂风骤起,聚集在不语山半山腰黑压压的灵鬼,分成四股朝阵符的方向冲去。
黄莺张目结舌,心中感叹这阵法厉害。此时,不语山的四个方向上空飘浮着大量的灵鬼,它们纷纷撞向地上的血符,可还未及地,被一股强大的吸力吸了进去。有些灵鬼感受到不对劲,欲转身逃跑,可血咒附近仿佛形成了一座屏障,将它们困在了里面,震天的呜呜声传入耳中,山中狂风大作,飞沙走石,树木被连根拔起,卷到了半空中,混着灵鬼一同被吸了进去。一时间不语山就像哭闹的小孩打翻了饭碗,一片狼藉。虽站在高处,却也分不清里面发生了什么。
待呜呜声小了下来,黄莺返回不语山。半路上看到了躲在一块石头后瑟瑟发抖的看山老头,至山脚下,木屋已被吹得七零八散,满地都是被折断倒下的大树。
“山——鬼——”黄莺朝着山上喊了一声。
半山腰处,突然从潭中涌出了泛着白色柔光的灵魂,他们缓缓掠过水面,穿过断枝杂树,朝着山下飘来。一身黑衣的山鬼身处其中,风吹过他如瀑长发,掀起他一角衣衫,让人想起月下山间松树,遗世独立,那双桃花眼在白光映衬下显得风情万种,眸中春意流转,让人沉醉。
黄莺清楚地听到了自己的心咚了一下。
山鬼浮在半空,头顶明月,微笑着朝黄莺缓缓走来。
“怎么样,这阵法可厉害!”他得意洋洋望着黄莺。
黄莺屁颠屁颠迎了上去,打量着山鬼,一脸痴相地笑了:“好看!”
他愣了一下,显然未想到黄莺这样直白地夸自己。随后邪魅一笑,弯腰与黄莺齐平:“那便看个够。”
死灵魂围着它们,开始窃窃私语。
暮谷坐在窗边,伸手感觉到一股巨大的灵力涌过来,穿过身体,向后波及,一瞬之后归于平静。
“布谷?”
“姐姐。”
“你去看看京郊发生了什么事。”
“好。”暮谷翻过窗户,朝京郊而去。
窗下,张青正抱着一大堆烟花,摆在雪地上。几个小孩围着他,每个人手里拿着一根燃着的香。他清了清嗓子,对着二楼喊了一声:“暮姑娘。”
暮谷闻声站起来,望向窗外,灯火通明处站着一个模糊的人。
“暮姑娘,今天是小年,我做了烟花,想放给你看。”张青对她挥挥手,示意她朝这边看:“我知道你快看不见了,这点烟花是我的心意,我希望你喜欢。”
暮谷伏在窗台,望着他,点了点头。
小孩们跑过去,点了引线,捂着耳朵跑开。
烟花在京城寂静的夜空中绽开,如翩翩飞舞的蝴蝶,飞过花枝,忽然之间又消失,引得路人驻足观看。孩子们接着点燃一排排的烟花,它们冲上天际,将黑漆漆的夜晚照得亮如白昼,暮谷仰头,看着空中的烟花如春花竞相盛开,虽然并不真切,却能感受到它的美。
张青跑上二楼,手里拿着两支仙女棒。他轻拉起暮谷的手,放在她手心。
“来,你用手握起一端。”他细心地教着,“现在,我要点了。”
那小小的烟花棒发出了绚烂的光芒,像一朵花从开花到凋谢,快速地过完了她的一生,看着手上的光渐渐熄灭,暮谷的脸上现了一丝落寞。
窗外,五彩斑斓的烟花不停地在空中开放,凋落,仿若春去春又来。
“暮姑娘,我知道,很久之前我见过你,虽然记忆没有了,但感觉一直都在。”他看着她,眼里仿佛装着千山万水,“布谷告诉我,人类的寿命对妖族是没有用的,我很苦恼无法救你,但你最后的日子我想陪着你。”
“张青。”暮谷抬起头,她瞧不清他的脸,便将手轻轻抚在了他脸上,“这所有的一切,谢谢你。我很喜欢你做的烟花。但最后的日子,我想一个人安安静静渡过。”
我离你越远,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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