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不是初见(1/2)
片刻之前,林江琬正趴在墙头上,对着书房里地上那两只箱子发呆。
她这辈子都没见过那么多值钱的玩意。
想想就在前几日,她还因为要给表哥挣读书银子奔波,得了点辛苦钱就高兴的什么似的。
所以当这么多金银珠宝就那样大喇喇地摊在眼前,书房里那两男人还一脸视如粪土谁都不想接手的样子……她一时看花了眼,都快忘了自己这遭爬墙到底是为什么。
不过,她眯着眼睛琢磨,又觉得那两箱东西虽然值钱,却也透着古怪。
按说给女儿家送礼,就算不打听清楚她的喜好,也该照例送些时兴又贵重的首饰头面一类。
可瞧瞧那两箱子中的东西——男子带的阴沉木腰牌,珊瑚和绿松镶嵌的弯刃匕首,几卷陈旧的黄裱手刻法典,一堆大小不一的散乱珍珠——她甚至还在里面隐约瞧见了一个丢了盖子的翡翠香炉。
翡翠香炉透着碧绿的水光,一看就很贵,可这些东西胡乱堆在一起,说是从京中带来的礼物,她还真不信。
倒像是打劫来的……
打劫来的?不会吧?
脚下的树枝晃了晃,她正不合时宜地琢磨这两箱东西的来历,一时忘了处境又往上爬了爬,露出半个脑袋想看得更仔细些。
凤喜在下面都快哭出来了:“三姑娘,你快下来吧,奴婢好怕……”
“怕什么?”
林江琬刚想对凤喜说让她专心望风,一个“专”字还没出口——就这时,只见之前还在僵持的两个男人,不知道说了句什么,竟然像她小时候在乡下见过的向日葵那样,同时把脸转过来,齐刷刷地对准她。
两道目光,分毫不差地对上她的眼睛。
林江琬心里“咯噔”一声凉了半截。
完了……被发现了。
于是,片刻之后,林江琬垂头丧气地出现在书房里。
她上前给宣平侯行了礼,又对陆承霆福了福身子。
宣平侯李勋低头看着自己的女儿,多年来心里第一次生出恨不得没生过她的念头。按说有了婚约的女儿家,是万不能出来面见外男的,但连爬墙都已经被看见,再藏回去已是不能,也只能装作什么都没发生,喊出来见礼。
“身子大好了?”
林江琬听出他声音里压抑的某种情绪,头都不敢抬:“谢父亲关怀,大好了。”
她倒是想说身上还疼着呢,可那么高的树都爬了,装可怜也不像。
而且第一回见“父亲”就被她弄成这样,还真是……
李勋皱着眉,半晌没再说话。
昨夜听常妈妈来回禀,说三姑娘醒来之后一切安好且安分乖巧大有长进,让他专心应对前院之事,勿要担忧。
想不到这长进,竟是长进在爬树上了!?
但话说回来,三姑娘的性子也不是一日间养成这样的。
回想约莫十五年前,他还在京中时,曾无意得了安观寺住持一卦,住持大师说,他将来膝下需有个女儿,方才能保李氏一脉平安。
他们李氏这一支在生育上有些奇怪,从祖上几代起,就是儿子生得多,女孩儿却极少。
况且当时他已经有长子次子,对开枝散叶一事完全随缘,并不热衷强求,便没当回事。
可巧的是,那日回府后不久,娴君便查出有了身孕。
而后十月怀胎一朝分娩,果真诞下一对双胎,都是女儿。
老夫人与娴君欣喜至极,也就信了住持那一卦。
也就在次年,江北水涝不断幽郡又出了一支叛军,将半个大历朝搅得天翻地覆,彼时国公爷私下对他说朝中不日恐生巨变,要他立即辞官归隐。
他知道国公爷从不妄言,便果真辞官携家带口从京城一路南下前往汝城。
因是举家迁移,人多物杂,途径幽郡时正赶上叛军过境,大量灾民盘桓城外加上时疫肆虐,又遇上小股流寇掠夺财物……等狼狈进城之后,众人这才发现奶娘与其中一个女儿已经走失。
沿途都是叛军流民,根本无从找起。
娴君也在那时染了时疫,不过半年光景就故去了。
是故,独独剩下的这一个女儿,便成了全家人的眼珠子心头肉,真真是捧在手里怕摔,含在口中怕化。
至今,十四年过去,女儿的性子已经成了这样。
他现在再来苛责,连他自己都觉得纯属无用之功。
想到这里,他叹息一声,只觉得自己这女儿生养的,简直对不起当年住持大师那一卦。
李勋一边打量林江琬,一边思索接下来该如何应对。
而此时,林江琬却没怎么关注这个父亲,一门心思都在旁边另一个男人身上。
方才她在墙头上,光顾着看金银珠宝了,没怎么看清人。
这一下来站到近前,才发现身边男人昂藏八尺,形容伟岸,剑眉凤目不怒自威,气势行止坦荡磊落,再配上通身气派炫目的红衣银甲,说是龙章凤姿也不为过。
这便是凤喜口中“野熊”一般的小郡王?
他们没见过小郡王,还没见过野熊吗?
还是说,她与侯府这等高门大户人家的眼光,竟差了这么多?
这样想着,她都要有些为小郡王抱不平了。
她一边腹诽,一边皱眉又看了过去。
这一回,正赶上对方也朝她看过来。
两人目光交错,一瞬的功夫,对方先移开了眼神。
陆承霆只看了一眼,就觉得甚是乏味。
面前女孩儿瘦如柴鸡一般的身材,再怎么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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