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一章 陇右收官(1/4)
夜,关闭城门、坊门的鼓声在长安城上空激荡,这已经是第三通鼓,各大坊门前都已经空空荡荡,沉重的铁门‘吱吱嘎嘎!’地拉拢,宣阳坊大门关到一半时,一百余军马护卫着一辆马车疾冲进了大门。
马车内尚书右丞韦诤心急如焚,不停地催促车夫快行,他在半个时辰前接到了一封鸽信,内容很简单,只有短短一句话:‘河西党项人东迁,会郡已失,开阳势危。’
陇右局势陡然恶化了,韦诤做梦也没想到河西党项人之乱竟然烧到了陇右,而且开阳郡危在旦夕,信中的内容太少,他无法考虑这件事的合理性,他的脑海里只有四个字,‘开阳势危’。
他太清楚一旦开阳再失,对韦家意味着什么,一次回纥入侵使韦家至少丧失了一半的实力,几十年积蓄的财富被抢走,数百名韦家的少年精英不幸遇难,而这次若再遭重创,韦家必将一蹶不振。
马车一路狂奔,片刻便抵达崔圆的府邸,韦诤不等马车停稳便跳了下去,却被惯性带了一个趔趄,险些摔倒,韦诤顾不得整理衣冠,惶惶地冲上台阶,对门房道:“请速禀报相国,说韦诤求见,陇右有大事发生。”
相府担任门房的老头不是一般的下人,他已为崔圆做了二十年的看门人,哪些人可以直接拒绝,哪些人必须禀报,他早已炼就了一双火眼金睛,仅从韦诤这种高位之人急下马车差点摔倒,他便知道问题十分严重,门房立即跑去禀报了大管家。
崔圆已经换衣准备歇息,侍妾正帮他捶捏肩头,忽然管家来报,‘韦诤求见,陇右发生变故。’
出乎意料的是崔圆并没有多少惊愕,他立刻便想到是张焕发难了,他拍了拍侍妾的手,让她继续,其态度之从容淡定,就仿佛此事在他的意料之中一样。
事实上崔圆对陇右和谈的结果始终悬着一丝担忧,这丝担忧来自于韦谔做出的让步太少了,在这次和谈中,所有物资支援实际都是韦家所出,比如每年支持灵武郡的三十万石粮食,也仅仅是挂了一个朝廷的名义,而朝廷所能给予的,只有职务上的升迁,比如张焕的河西节度使,换而言之,韦谔其实什么让步都没有,他在欺河西发生内乱,以及崔、韦结盟,反倒是张焕贴了二千匹战马给他。
这说明什么,他张焕高义?还是他害怕崔、韦结盟,讨好陇右?为此,崔圆一直便觉得不妥,但蜀中局势危急,而且韦谔也发兵了,他再无暇西顾,所有的精力都放在蜀中战役上去,至于张焕他已经交给了裴俊,是他裴俊给韦谔做的担保,与自己何干?
“带他到我外书房,且容我更衣。”崔圆换了一身衣服,便缓缓向外书房走去。
从故至今,高官去见客人的速度都不会很快,他们是要利用走这一段路途的时间思考出一个对策,同时也摆摆官架子,崔圆悠悠地走到了书房,这小半柱香的时间里,他已经做出了决定,不管是什么原因导致陇右变故,他都要封锁消息,决不能让蜀中的韦谔知道情况,无论如何要先稳住韦家。
还没进门,他一眼便看见韦诤仿佛热锅上的蚂蚁,背着手在房内来回疾走,崔圆的脸上立刻堆起了职业性的笑意,老远,他便笑呵呵道:“将老夫从被子里拖起来,韦右丞做得可不厚道啊!”
听到崔圆的声音,韦诤一步上前深施一礼道:“失礼之处日后专程道歉,且请相国救一救韦家。”
“别急!别急!就是再紧急,也只能明日才能出兵,韦右丞先告诉我究竟出了什么事?”
崔圆的淡定自若使韦诤焦急的心略略平静下来,他急忙取出鸽信,递给崔圆道:“这是半个时辰前我接到的开阳求救信,相国请看!”
信是用红色纸卷,表示十万火急,崔圆坐了下来,他慢慢展开纸卷,眯着眼睛略略浏览了一遍,‘党项人乱陇右?’或许是张焕已先入为主的缘故,崔圆的第一个反应便是:‘怎么可能是党项人!’
和韦德庆略有不同,韦德庆是从两封信相隔时间太短这个细节上想通了这个问题,而崔圆则是非常了解张焕,除非河西真的发生内乱,否则以一纸协议和一个毫无实际意义的河西节度使是无法挡住他谋取陇右的野心。
他背着手在房间里慢慢地踱步,其实他也和韦谔一样,利用军户入河西的机会安插了探子,不过他的目的并不是想探知河西的情报,他知道一些层面上的消息对他没有什么意义,他的用意是关注自己女儿的情况,但送来女儿消息的同时,他也多少知道了一些河西的事情,比如张焕修建会西堡,收拾河西官场等等,后来党项人入河西一事他也知道。
但是他不大相信张焕会处置不好党项人,会给他们机会发生内乱吗?不过韦谔对此事却自信得很,他也就不再多嘴,免得动摇了韦谔的出兵蜀中的决心。
其实说倒底就是一句话,张焕和朱泚二者不可得兼,张焕是狼,会冲击他的世家朝政,而朱泚却是虎,是要将他崔圆连皮带骨地吃掉,二者取其重,他既然已将所有的血本都投到剿灭朱泚,还有什么办法制衡张焕?
“相国,党项人会象蝗虫一样吞噬掉开阳郡的一切,连会郡那样的坚城都挡不住他们的铁骑,属下实在担心开阳郡的兵力无法阻挡他们,务必请相国援助。”
崔圆刚才还有一丝对党项人的疑惑,听了这句话,他忽然豁然开朗,陇右那么多城池都不设防,这些党项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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