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礼佛(下)(2/4)
,此人就是黄锦鳞。他将帽檐压低,默无声息坐在一角,假装进店吃酒,实则偷听二人讲话。听到这里,他当即起身往西,打算去那家酒肆提前埋伏,伺机刺杀吕思稷。第二天,李纳和吕思稷肩并肩、马并辔,带领三百兵将,簇拥着侯希逸派来的九名老兵往西缓缓而行,果然不走官道只走野径。走到一片树林之中,李纳下令,将九个老兵绑在树上。吕思稷手持钢刀,使出全身力气,砍死三人,然后气喘吁吁对李纳说:“剩下的你来收拾吧,老子丢了一只手,使不上力气。”李纳嘴角一笑,连射几箭,将几名老兵尽皆射死。
已过晌午,一队人马穿林渡水,置身一片幽峡翠谷。在峡谷里逶迤而行,约有十里,来到凌虚酒家。李纳命令军马在院中抓扎,自己和吕思稷选了个靠水的亭台,点了美酒肥鱼。李纳屏退众人,独与吕思稷坐在亭台上吹风纳凉。
不多时,一人端着木案走进亭台,此人便是黄锦鳞。黄锦鳞昨夜潜入酒肆之内,将酒保打晕,绑住手脚,扯一块布堵住嘴巴,拖进地窖之内。当下扒了他的衣服穿在身上,第二日见人便说,自己是酒保家的亲戚,临时代他几日。酒肆的掌柜、厨子也不生疑,使唤他端酒送菜。
黄锦鳞蛰伏一日,终于等到李纳、吕思稷到来,见他们点了一尾肥鱼,当下计上心头。拔出腰间匕首藏在鱼肉之下,放在木案中端了过来。李纳命他倒酒,他便毕恭毕敬倒满酒,暗自伸手摸向盘中鱼,意欲动手。
李纳突然问道:“你端上来的是什么酒、什么鱼?”黄锦鳞答道:“酒是糯米酒,自家所酿;鱼是河中鱼,清早所捕。”李纳说:“听你口音,南北夹杂。似是吴侬软语,又有一点青州韵味。你是哪里人氏?”黄锦鳞笑道:“我是哪里人氏不打紧,这鱼肉鲜嫩才是最要紧的事。我先端给您闻闻。”一边说,一边双手端着鱼盘送到李纳面前。
李纳闻了一下,果然鲜香无比。黄锦鳞又把盘子端向吕思稷。吕思稷摆摆手说:“闻什么闻?你放在桌上便是。”黄锦鳞将身子凑了上去,说道:“不闻也罢。但是看看色泽,也能叫你胃口大开。”
黄锦鳞一边说,脚步一边靠近。眼看吕思稷就在五步之内,他猛然发力,将手伸向鱼头,拔出盘中匕首,朝吕思稷刺了过去。正要得手,忽然一股大力扣住他的胳膊,原来是李纳上前拦阻。李纳将他紧紧抓住,厉声质问:“早就看你怪模怪样,果不其然是个刺客。快说,你受了何人指使?”
黄锦鳞冷冷说道:“我受了伍子胥的指使,他托梦与我,叫我温习鱼腹藏剑的故事。”话未说完,一把将李纳推开,举起匕首,对准吕思稷胸口就刺。李纳飞起一脚,从身后将他手肘踢开,匕首刺偏,吕思稷躲过一劫。
黄锦鳞回身刺向李纳,将他逼开,立即转过身来,伸手去抓吕思稷。吕思稷抱头钻到桌子下面,大呼:“来人啊,有刺客!”
黄锦鳞踢翻桌子,一脚将他踩住,举刀刺他后背。李纳飞腿送到,黄锦鳞只得收回匕首,挫身躲避。李纳见他手中有刀,不敢硬攻,抡起一把椅子砸了过来。黄锦鳞侧身闪过,挺起匕首连攻三招,将李纳逼到亭角。
院中兵将早已听见响动,一窝蜂拥了过来。吕思稷丢下李纳不顾,跑向众兵将。黄锦鳞疾步追上,用匕首刺他背心,谁知李纳也扑了上来,紧紧拉住他的腰带,让他不能向前。
吕思稷已经跑远。几名散将面目狰狞、手持刀剑,带着一队兵士杀进亭台。兵士源源而至,亭子里处处刀光闪烁。黄锦鳞见大势已去,只得将匕首回刺,逼得李纳撒手,随后纵身一跃,一头扎入亭台之下的河水中。
吕思稷惊魂甫定,跑到亭子中,大声吼叫:“下水去捉!”李纳一使眼色,两名散将下水,一队兵士紧跟着跳了下去,潜入水下。眨眼功夫,只见河面上血色翻涌,水中散将、兵士浮出水面,一动不动,已经气绝。
吕思稷又惊又怒,狂吼不已:“往水底射箭,一定要射死他!”兵士们端起弓箭,往水中一通攒射。箭矢射尽,射死了两只大鲤鱼,翻起肚皮浮了上来。
李纳连忙命令军队四处搜寻,吕思稷说道:“罢了,罢了!你等好生守在左右,小心戒备,别让贼人再次靠近就行了!”
黄锦鳞一头扎进水底,顺流直下,惊险逃脱。他在水中游了一夜,不敢上岸。又乘着激流,游过两道山谷,来到一片开阔的河面。他回头观望,见无人追来,又长吸了一口气,潜到岸边,钻了出来,正碰上侯希逸在岸上喝水。两人相遇,都吓个不轻。
黄锦鳞仔细打量,认出面前之人是淄青平卢节度使侯希逸,但是想不透堂堂节度使,竟然只身一人流落山野、落拓不堪。侯希逸稳住心神,手握长钺,喝道:“你是何人?看着我作甚?”
黄锦鳞心中千般仇恨、万般恼怒,此时强忍了下去,满脸堆笑:“你吓我一跳,我仔细看看你是人是鬼,原来你不是鬼,是个官爷!”侯希逸并不应答,起身就要离岸。黄锦鳞突然惊呼:“官爷,你的什么掉进水里了。”
侯希逸回到水边,朝水底窥伺良久,身上又摸了摸,并没有什么遗落水中。黄锦鳞趁其不备,伸出一只手来,抓住侯希逸的左腿。侯希逸奋力挣扎,怎奈黄锦鳞滑如泥鳅、狠如鳄鱼,扣住他的双手、扯住他的头发,将他按进水底。
<第2页完,继续看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