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二、因由(1/2)
牛二柱就觉得头晕目眩,差点儿被震得跌坐在地,两耳嗡嗡作响,眼前金星乱冒,差一点儿就当场吐血。大少虽然只是个半大孩子,毕竟阅历还算丰富,知道这一口血吐出来,自己也就废了,今后干什么都是白扯,急忙强压了一口气,勉强将翻腾上来的血液压了下去,眩晕中抬头一看,顿时万念俱灰,只见那东西已经飞到眼前,张开巨口就咬!
大少被巨雷震得动弹不得,也就是比死人多了一口气,哪里还能躲避,也只能眼巴巴等死了。牛二柱虽然自幼受苦,却从未怨天尤人,更是个不肯轻易服输的热血少年,从小立志做一番大事业,最起码也要像马四爷那样独霸一方,这次跟三耗子出来请人,也有长长见识的意思,以作为日后投靠马凤山的资本,谁知道人没请来,却稀里糊涂的命丧虎口,哪里肯甘心就死?可事态如此,也不由得他不束手就擒,大少想起以前的种种际遇,不由得一阵心酸,几乎当场落下泪来!
二柱正在一心等死,庙外忽然又是一声巨响,惊雷从天而降,一条巨大的闪电如同银龙掠空,长剑挥叱,喀拉拉打将下来,所过之处火星四溅,天惊地怒,长空为之碎裂,大地为之战栗,直奔一人一怪而来。牛二柱眼前一黑,惊恐之余,竟也觉得有些庆幸,不管怎样,被天雷劈死总比做了怪物的宵夜要强,十几岁的大小伙子,命丧天威之下,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大少正在豪情满怀,那闪电已经击落下来,直奔庙中而来,牛二柱惊疑不定,以为必死无疑,谁知那闪电如同长了眼睛一般,不偏不倚,正打在那怪物身上,这不知什么东西的精怪虽然也有些神通,到底是草莽间上不得厅堂的野路子,哪里敌得过天威浩荡,万邪辟易?当时连惨叫都发不出来。立时变成一堆飞灰,顷刻间烟消云散!
巨雷劈了妖邪,立刻销声匿迹,庙外那倾盆大雨也越来越小,不到一盏茶的功夫,竟然云收雨散,天地间顿时变得一片静寂,和方才天怒雨嚎之象简直是天壤之别。雨停了一阵,乌云也渐渐散去,一轮明月圣上苍穹,天地间顿时一片清澄,微风送爽,银光如水,竟成了仙境般的世界。
牛二柱愣怔了半天,才明白刚才那惊天动地的雷雨并不是妖邪作祟,而是天公震怒,要雷劈鬼怪,心中禁不住一阵快慰,感叹老天总算睁眼。妖邪已除,大少心里甭提多痛快,回头叫醒三耗子,把前后的经历讲述了一番,哥儿俩谈论了一回,各自安心休息,就等着天光放亮,出庙门搬请高人。
说到这儿,各位也许都看糊涂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您了别急,这事儿的来龙去脉,别说牛二柱和三耗子,就连那怪物自己恐怕也说不清楚,要想弄个水落石出,咱还得从头儿说起。
这庙本来叫虎神庙,本来也香火极盛,只是年深日久,荒废了而已。明末清初之际,此地原本是个大镇店,人烟稠密,很是繁华,只因兵荒马乱,才逐渐萧条。此地有一个老者,天生纯善,一生从未杀生,别说牛马猪狗,就连蚂蚁也不曾碾死一只。这老头无以为生,祖传酿酒的手艺,每日挑了担子,走街串户的叫卖,不但从不掺水,而且买卖公道,绝不缺斤短两。
这一日老头卖酒回来,经过一片树林,听见草丛里哼哼唧唧,不知道什么东西叫得极为凄惨,老头儿心善,扒开青草一看,里面卧着一只幼虎,后腿上鲜血淋漓,也不知被什么东西伤了。按理说像虎豹这类的东西,一般人都不敢管,可老头实在太过善良,便把虎仔抱回家中,细心调养,几年间从不间断。转眼间这虎一天比一天打,虽然极为温顺,从不伤人,但家里已经养不住了,老人只好忍痛将它放归山林,从此之后,那虎时常叼些鹿獐之类的野味前来报恩,当地人看在眼里,都说这虎有灵性,只怕是仙家幻化。
岁月蹉跎,转眼到了崇祯十七年,李自成造反,清兵入关,天下大乱。连这蛮荒小镇也跟着遭了殃,买酒的老头儿前几年已经死了,可那虎却还是天天都来,竟学着人的样子在老者坟头祭拜。单说这一天,众人正各安生计,忽然在官道上来了一伙儿清兵,诸位,清军刚入关时可不像电视里演的那么仁义,那是见汉人就杀,比流氓土匪也强不到哪里去。众人一见鞑子,立刻四散奔逃,可普通老百姓的两条腿哪里跑得过名闻天下的霸气铁骑,没跑几步,便被搭子追上,一刀一个,如同砍瓜切菜般,杀得血流成河。
这边儿天昏地暗,杀得如同人间炼狱,便把那只虎惊动了,这老虎自幼和人生活在一起,竟也通了一些人性,既然把老头当作恩人看待,爱屋及乌,也和镇上的居民相亲相近,今日一见如此惨状,哪里肯袖手旁观,当下一声巨吼,冲进清兵营中,按理说人一看见老虎,没有不怕的,可满洲人入关以前,大多都是猎户,老实巴交种地的没几个,也见惯了各种猛兽,俩下一阵厮杀,不一时尸横遍野,虽然清兵最后也退了,但那虎伤势过重,不几日,便也死了。
镇上的居民感激老虎的救命之恩,便在丛林中塑了一尊神像,这神像虎头人身,极为威猛,过往之人无不骇然,这便是庙里这尊神像的来历。镇民每逢年节,祭祀不断,改朝换代也从未间断,每有诉求,到也有些应验,久而久之,便成了当地的习俗。
这事儿要是就这么下去,也算是圆满,也不会惹出许多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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