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下桑村的傻子(1/1)

“村东头，傻牧凡，痴痴傻傻真可笑，你说一，他说二，打他骂他笑嘻嘻，上桑秀才好说话，好言对他却伤人，牧凡牧凡真丢人，真丢人”

繁华的街道上，有一群孩童奶声奶气的唱着不知是谁编写的童谣。

转眼十五年，下桑村因背靠山脉，物质丰饶，而得到县府支持，建立了商业街道，县城富家府苑会定期派人前往下桑村采买新鲜野味和农作物，因此，八乡村民纷纷汇聚，自然而然，下桑村人口越来越多，下桑村村民的日子也越过越好。

“傻子，大傻子”

在村西头的一条小巷中，十几名孩童正围着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叫骂着，嘲笑着，时不时还会扔一些手中吃过的果皮。没错，这个人就是牧凡，十五年前，安瘦子在自家门前捡回来的孩子。

原本一切都很美好，平安夫妇完全把牧凡当成是自家孩子抚养，几乎把所有的精力都投注在牧凡身上，只是在其两岁时，他们发现牧凡经常胡言乱语，无缘无故大笑，或无缘无故大哭，起初夫妻俩以为只因孩子幼小，纯属正常，但五年、十年过去了，他们发现，牧凡根本无法与正常孩童一般交流，他就像有一个自己的世界，根本不理会周遭的人和事。

这对于老实本分的平安夫妇而言，无异于晴天霹雳，但人非草木，几年的相处，二人已然对牧凡产生了深厚感情，于是不顾乡友嘲弄和反对，毅然带着牧凡遍寻了周边各县的名医，但却一无所获，得出来的结论都是一样——“无能为力”。

时过境迁，牧凡依旧不见好转，夫妇二人束手无策只能放弃，他们始终相信，这就是命。

“你怎么这么好看”“你顽皮，不准笑话我”“你为什么是红色的？”“你有名字吗？”

对于孩子们的嬉笑打骂，牧凡非但不恼不怒，反而跟没事人一般，还是说着自己的话，问着自己的问题，时而发笑，时而疑惑，时而生气。

这一件怪事，千年不遇，也正因为它怪，十里八乡的几乎都知道，下桑村安瘦子，有一儿子，名为牧凡，是个怪人，不对，应该说是个傻子。

“安瘦子，你赶紧去集市看看吧，你家牧凡又闯祸啦”

这是村南头的牧二牛，生得粗狂，干活做事都很勤快，心中并无太多花花心思，平日里与平安关系甚好，这不，得知牧凡闯祸，立马就来平安家求救了。

“是二牛呀！我家牧凡怎么了？赶紧带我去看看”

正在喂牛的平安赶紧放下手中的草料，与二牛一道跑去集市，虽着急，但能够看出来，他并不慌乱，想必，这样的事情已经发生岂止一回了。

集市中人来人往，不甚热闹，不过集市中央却聚集了一群人，他们有老人、小孩、壮汉、妇人，每一个人脸上都带着戏谑，他们似乎很有规矩的围成了一个圈，平静的看着圈内事。

圈的中间有一男一女，女的正气急败坏，男的依旧从容淡定。

“你今天必须给我一个交代，你凭什么说我丑，还说我长得像条虫？你给我说清楚，你不说清楚，我跟你没完”。

女子约莫二十出头，五官还算端正，脸上粉黛清晰可见，一身长裙，一看就价值不菲，头戴银钗更显其身份尊贵，毋庸置疑，定是县城富贵人家寻乐至此，没成想碰见了下桑村大名鼎鼎的牧凡。

“嘿嘿嘿嘿你看你这小虫子，扭起来真难看，真难看，略略略~~”牧凡虽被指着叫骂，却若无其事很是淡定，依旧笑话着女子，还时不时向女子做个鬼脸。

牧凡的回答气得该女子浑身发抖，说话都已语无伦次：“你，你，你，你混蛋，你知道我是谁吗？你死定了”

“嘻嘻，来打我呀，你个臭虫子，你就是丑，就是丑”牧凡仿若没有看到女子气急败坏的模样一般，依旧不依不饶。

“你，你，你呜呜呜”没成想，该女子什么话也说不出来，直接就哇哇大哭。

正在此时，人群分开了一个口子，平安和二牛一同走了进来。

在路上，通过二牛，平安已经大致了解了事情的经过，也知道，这回可能惹上了富贵人家，于是加快了速度，正巧赶上哇哇大哭这一幕。

“嘿，大白猴，大笨熊，你们怎么来啦”牧凡看到平安和二牛到来，开心的喊道。

平安知道牧凡的情况，叹了口气，并没有理会牧凡，直接转向女子说道：“这位姑娘，小民牧平安，这是犬子牧凡，犬子早年生了场大病，以致其痴傻，多有冒犯之处，还请姑娘多多担待”为了留存一丝颜面，平安对外一致宣称牧凡是因病而变成如今模样，只有少数亲近之人才知道牧凡痴傻是天生的。

女子听到平安的解释，瞬间止住了哭泣，先是一愣，然后有些恼怒：“啊？他是傻子呀？哼闹了半天，我与一傻子置气了这么久”。

“额，确是如此，还请姑娘切莫怪罪”听到女子回答，略微有些尴尬的平安，只能硬着头皮赔不是。

“那，那好吧，这事就此揭过，不过希望日后管好你家儿子，再有此事，定不轻饶，哼”女子强装镇定，挥手说完，便低头小跑离开了，跑得老远，似乎还能听到街坊们的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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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