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5.祖孙(1/2)

张小球和张奶奶，这几年全靠着邻居和生产队的帮衬，才没被饿死。

“奶奶，这是酸菜包子，您拿好。”张小球把一只白白胖胖的酸菜包子塞进了奶奶的手里，说。

酸菜包子是吴凤娇昨天“卖剩”下的。

自从吴凤娇知道，张小球这几个前“小丐帮”的成员生活过的困苦之后，每天特地做多了十来个包子，说是“卖剩”的，分给张小球他们。

吴凤娇觉得，自己做多十来个包子，也只是费点力气的事，也花不了多少本钱。

吴凤娇的小吃店能赚钱后，同情心爆棚，特别是张小球这样的孩子，因为各种原因生活陷入了困顿，自己却努力生存。宁愿辛苦卖卤蛋，也不愿意伸手要别人的钱。

吴凤娇很佩服张小球这几个孩子的上进心，有能力的时候，肯定愿意帮一把。

张小球隐约猜到了吴凤娇的用意，有心想不要吴凤娇的酸菜包子，却又舍不得。

吴凤娇的酸菜包子是小吃店里最便宜的食物，但是味道很好。

白面做的皮，馅里面不仅有酸菜，还有炼了油的油梭子，咬上一口，油汪汪香喷喷的。让张小球放开肚子吃，一顿保准能吃的下十个八个的。

自从张小球的父母去世后，张小球从来没吃过这么好的食物。

不过，酸菜包子虽然好吃，张小球每次拿回家的包子，要是有两个，张小球就和奶奶一人一个，要是只有一个，张小球就会忍住口水，把包子留给奶奶吃。

昨晚，张小球只拿到一个包子，一早上放在蒸锅里蒸热了，张小球就给了张奶奶。

“小球啊~！奶奶老了，不用吃包子，喝稀粥就行。你还在长身体呢！你吃。”张奶奶把包子塞回了张小球的手里，端起面前的碗，喝了一口稀粥。

张奶奶吃过几次酸菜包子，不用看，手里软绵绵的感觉和鼻尖闻到的香味，就让张奶奶知道这是什么。

“奶奶，我有包子，您瞧。”张小球把包子塞回张奶奶的手里后，举起拳头，在张奶奶的眼前晃了晃，说：“有两个，咱俩一人一个，这是我的，我正吃着呢！”

说完后，张小球还装模作样地在自己的拳头上“咬”了一口，津津有味地“咀嚼”了起来。

张奶奶的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

这个傻孩子，他不知道瞎子的耳朵和鼻子是很灵的吗？就算张小球装的再像，张奶奶也知道张小球现在没在吃包子，因为，空气中没有酸菜包子的香味。

不过，张奶奶倒是想趁这个机会问清楚几个心中的疑惑。

“小球，这段时间，到底是谁这么好心，经常给你包子啊？”张奶奶犹豫了一下，问道。

这几天，张小球已经拿过几次酸菜包子回家了。香喷喷油汪汪的酸菜包子，就算是张小球的父母还在世的时候，他们家也不可能经常吃。

张奶奶知道张小球之前在外面要饭的事。

张奶奶虽然觉得丢面子，却也没拦着张小球出去要饭。不要饭？他们祖孙俩就等着饿死吧！

邻居和生产队对他们祖孙俩的帮助有限。人家家里的条件也不好，总不能忍着饥饿，把自己的食物分给他们吃吧？

人呐~！真到了活不下去的时候，还真只能放下自己的那点清高。谁让她张柳氏没本事，生出了两个不愿意奉养老娘的畜生儿子呢？

如果可以选择的话，张奶奶宁愿自己去死，也不愿意孙子张小球出去要饭。

可惜，她现在还死不得。她死了，小球还这么小，肯定不是那两个“豺狼叔叔”的对手。张奶奶答应过大儿子和大儿媳，要在张小球长大之前，帮张小球把房子给守住。

可是，张奶奶能默许张小球出去要饭，却绝对不允许张小球去做些偷鸡摸狗的事。

张奶奶会这么问，是她怕张小球的包子来路不正。

“奶奶，包子是吴婆婆给的。在菜市场开小吃店的吴婆婆，她人很好，还有她的外孙女林苏苏，也很好，林苏苏见我们几个日子不好过，特意想了个卤蛋生意给大家做。这几天，我和杜明明他们几个，每天都在客运站卖卤蛋，等到月底的时候，我就能分到钱了。”张小球赶忙说。

张小球知道张奶奶的心结，所以，张小球以前就算饿得要死，他也不会去做小偷。

“真是人家自愿给的？小球啊~！你可要告诉奶奶实话。”张奶奶抬起头，努力睁大朦胧的双眼，想看看张小球的脸色，以此来分辨张小球说的话是真是假。

张奶奶自动忽略了张小球说的“分钱”的事。在张奶奶看来，小孙子才十二岁，能靠自己的本事填饱肚皮就不错了，分钱？张奶奶不敢想。

“是真的奶奶，我记着您说的话，就算是饿死，也不能做小偷。”张小球使劲地捏着拳头，说。

虽然，张小球很饿很饿的时候，确实起过偷拿邻居家食物的念头。可是，都忍住了。

张奶奶说过，人再穷也要有底线，别人给的，可以要，等到自己有能力的时候，再回报给别人。自己去偷，就不行，那样的话，人就会逐渐失去自己的坚持，变的越来越没有底线。

张小球还小的时候，还在心里暗暗怪过张奶奶，不该给自己设置这样的“门槛”。

可是，随着年龄的增长，张小球很庆幸自己有个明理的奶奶。要不是张奶奶的三观够正，他这样半大的孩子，最容易学坏。

没见马老三那帮人，又偷又抢的，现在都倒了大霉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