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情动(1/1)

润玉咳的脸色有些发白，他肺腑向来不好，时常发病，但从未说与别人知道。从小他便知道，说了也是徒劳，反而惹人厌烦，所以他有哪里不适，从来都是自己忍过去，忍的久了，病气积重，如今常常会咳的天昏地暗，直到咳出血才罢休。他痛的狠了，下意识的像以前一样，咬住自己的手腕，下口极狠，像是要把腕骨生生咬断。

凤无鸾推门而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鲜红的血液从他唇边溢出，咳出的血夹杂着他咬出的伤。“润玉！”凤无鸾大惊之下去拽他的手腕，可他咬的太紧，凤无鸾又怕伤了他，一时竟扯不开。情急之下凤无鸾便用灵力探入他的体内，细探之下才知，他的肠胃和经脉损伤严重，尤其是胸口处的经脉，竟然已经破败不堪，凤无鸾用灵力稍稍滋养了些许，他咳的才没那么厉害，润玉这才微微的将手腕松开了些许。趁着这一瞬间，凤无鸾连忙扯开了他的手腕，润玉想说些什么，却说不出话来，还是咳的厉害，辛苦压低了声音，想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狼狈。

“咳咳咳……我……咳咳，不妨事……”凤无鸾没办法，只能轻轻拍着他的背，希望他呼吸能顺畅一些，一边不停的往他体内输灵力，希望他好受些。

许是灵力起了作用，他咳得渐渐缓了些，最后狠狠咳出一口血来方才止住。凤无鸾拿过杯子，用温热的水帮他漱了口，又因为没有带帕子的缘故，便用衣袖细心的替他擦拭干净，最后扶着他靠在软枕上。

“多谢。”润玉声音有些嘶哑，低低的道了一声谢，心里却五味杂陈。他独自承受病痛上千年，向来生病都是自己独自生生忍了过来，从未有人照顾过他，原来被人照顾，被人珍惜的滋味是这般的……好。

“润玉，你好些了吗？”润玉想说无事，但许是他太过难受，许是她太过温柔，他竟有些委屈，“我冷……”凤无鸾闻言顾不了许多，直直俯下身子将他拥入怀中。

润玉生平第一次与女子如此亲密，身体瞬间有些僵硬。她离他这样近，他能嗅到她身上淡淡的沉水香的味道，淡然如水，却出乎意料的好闻。他在她身上感觉到了久违的暖意，暖的让他舍不得放开。

或许是她身上太温暖的缘故，他意识有些模糊，渐渐沉沉的睡去，只是手还紧紧的抓住了凤无鸾的手腕，便是睡着了也不肯松开。

凤无鸾见他睡去，又怕自己抽身离去惊醒了她，便任由他握着，轻轻躺到了他身边。

也不知道润玉梦见了什么，竟冷的发抖，看起来极为难受，“冷……好冷……”凤无鸾轻轻将他拥入怀中，紧贴着自己，又慢慢用灵气驱散他身上的寒气，润玉渐渐安静了下来，躺在她的怀中沉沉睡去。

见他不再难受，凤无鸾也闭上了眼睛，这一日与旭凤比剑又与穷奇苦战，她实在有些疲倦。

呼吸声渐渐归于沉静，两人均是一夜无梦。

翌日清晨，润玉醒来的要早些，刚刚清醒，脑子有些混沌，却隐隐的嗅到了沉水香的味道。凤无鸾睡得正香，这时偏偏翻了个身，双手环住他的脖子，头枕在他肩膀上，呼吸清浅，热气喷洒在他的脖颈上，让他有一瞬间的失神。

润玉这才回忆起，昨日他咳的难受，无鸾赶来照顾他，最后他居然躺在她怀里睡了过去，想起这些，润玉却有些窘迫。他从小到大第一次同女子这样亲密，此刻想动又怕惊醒了她，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凤无鸾睡的迷迷糊糊，只当自己还在四海八荒，朦朦胧胧间察觉到自己怀里有人，便也不甚在意，只闭着眼睛，伸手轻轻抚摸着他的侧脸，将身子凑上前去，双唇轻轻贴在他脸上，在他唇边啄了一下，而后又温柔的吻了上去，另一只手缓缓从他胸前滑下，直到腰间，伸手想解开他的衣带。

润玉此刻面色通红，想推开她又不敢，她的唇紧贴着他的，让他有些喘不过气，身子不知为何不听使唤，想动一动都极为艰难。或许是身下之人生涩的反应让凤无鸾清醒了几分，禁闭的双眼缓缓睁开，意识也渐渐清楚，凤无鸾终于意识到她身边是谁，以及她到底做了什么。

凤无鸾连忙推开润玉，又着急起身，谁知昨夜一夜好眠，两个人的头发已然牵扯不清了，死死的纠缠在一起，她急着起来反倒扯的头皮有些痛。凤无鸾实在尴尬，不等润玉说话，便用灵力斩断了自己那一缕头发，生生把两人分开。

“润玉，你……你没事吧。”凤无鸾尴尬的恨不得立刻夺门而出，但不知为什么像腿上生了根似的，坐在床边动不得。“我无碍，多谢无鸾昨夜照料。”相比之下润玉反而平静些，只是脸上的红晕暴露了他此刻的窘迫。

“你无事便好，我先回房梳洗。”凤无鸾说罢像逃一样的跑了出去，甚至还被门槛绊了一下，差点摔了一跤。

润玉看着她仓皇离去的背影，有着怔怔的，良久，唇边扬起一抹淡淡的笑意。而后伸手将两人缠在一起的头发细细的解开，最终将她留下的那一束断发打了个结，细细的收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