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渔阳镇(1/2)

早上渔阳镇里便下了很大一场雨，到傍晚才堪堪停歇。

莲生出门时，外面的街道还是湿漉漉的，四处都弥漫着一股潮湿的泥土气息，偶尔还会有房檐上堆积的水珠掉落在她身上，带着丝丝沁人的冰凉感。

现在已是戌时，暮色沉沉，这路边街道两旁都格外的昏暗，莲生习惯了白天的渔阳镇，到了夜晚光线一改变，就有些晕头转向分不清方向，也不知该往何处随便走走了。

莲生望着这陌生而又空荡的街道，所幸就胡乱的东拐西拐吧，说不定还能遇见什么惊喜。

渔阳镇街道大部分都是由石板堆砌而成，很多地方也因长年累月的磨损，而变得凹凸不平，一下雨还会堆起一曾厚厚的积水，偏偏这街道两旁还都没什么光，看起来这道路前前后后哪都是黑的，稍不注意就会一脚踩到这地上的积水，立刻就会被溅上半身的水渍。

莲生一直沿着附近的街道向前，一路走来街道两旁的房屋皆是都是紧锁着门，屋中还没有半点火烛，更没有任何的声响。即使是那老旧的破木门，门上都被虫给蛀了好几条缝，关都关不大严实，也依旧如此。

这渔阳镇的整体氛围似乎非常的奇怪，莲生突然发现，这里的每个夜晚好像都是如此的漆黑和安静，确切的来说是呈现出一种诡异的寂静。

“难道…他们的生活只有白天？一到晚上就全部立刻关门睡觉？”

莲生摇了摇头“这样也说不过去啊，我一路走来每间屋子里都没有声音，他们难不成还约定时间，所有人一起睡觉？”

莲生也不记得走了有多久，直到瞧见远方屋门口悬挂着的两盏灯笼，那两盏灯笼正散发着微黄的光，在这漆黑的夜晚里格外的醒目，她向着光亮的方向靠近，这时才发现她竟不知不觉间走到了柳府。

从客栈出来，莲生已经摸黑走了很长的一段时间，一路上都是漆黑一片，除了柳府，以及紧挨着柳府的那些房屋，他们中也有几家门外悬挂着灯笼的人家，甚至屋内偶尔还能听到有人说话和走动的声音。

“所有奇怪的事情，最终还都是指向了柳府。”

柳府的大门紧闭，莲生从门缝往里瞅了好几眼，里面实在是太黑了，什么也看不清楚，于是她便所幸靠在门旁，竖着耳朵听着府内的动静，但最终什么也没听见，一个诺大的府邸，安静得未免有些可怕。

莲生不小心碰到了柳家的大门，大门竟就这样缓缓地推开了。

‘吱～’大门推动发出的声响把莲生吓得向后猛退了一步，直到确定周围没有其他人后，她才稍稍放心了些。

柳府两扇大门只被莲生碰开了一扇，另一扇还是呈关闭的样子，她站在打开的那扇门面前，往里瞅了一眼，只瞧见府内的死亡之影似乎淡了很多，但里面却是格外的阴沉，让人觉得有些不太舒服。

有风渐渐从那扇门中吹出，而后轻轻地从莲生脸颊拂过，这阵风格外的冰凉，不知为何她竟突然联想起了柳婧柔身上的气息。

莲生半眯着眼，紧紧地盯着那黑洞洞的入口，在这股风的末梢处，她敏锐的感知到来源于府中某人…那已经决堤的杀意，不用想她便知道这杀意来自于谁，只是她有些不太明白，这突如其来的杀意到底是为何？

“白天那道士不见了！”莲生目光晃动，而后满是戒备之色。

也就在莲生分神之际，一团团巨大的黑雾不动声色的漂浮到了柳府门口，而后毫无征兆的一股脑冲向门外，这一切发生得太快，以至于莲生还未做出任何反应，便被这浓烈的黑雾给瞬间包裹。

莲生的感知被这黑雾给暂时封住，神识处于一片黑暗之中，而包裹在身上的黑雾却极为沉重，门中却还有黑雾在源源不断的向外涌出，聚集在她的身上。

强烈的风刮得莲生根本无法睁眼，身上越来越沉重的负担，让她的身体已经摇摇欲坠，她很清楚，她就快要支撑不下去了…

莲生猛地睁开眼，直直地从床上坐了起来，四周强烈的光线霎时之间扑面而来，刺得她有些睁不开眼，她就这样半眯着眼等了好一会，才稍微适应了周围的光线，而这时她才突然发现，自己竟又回到了客栈的房间里。

莲生摸了摸被褥，触手还一片温热，额间不知不觉起了一层薄汗，空气中还弥漫着各色菜肴的味道，而这些全部都来源于桌上残余的饭菜。

房间里和之前并没有任何差别，唯一的不同，便是这漂浮在房内的浓郁饭菜味道。

桌上的蜡烛已燃烧过半，火苗已在不稳定地胡乱跳动，莲生走到桌旁，随手扶了扶桌上的蜡烛，蜡烛的火苗便竖直地向上燃烧，房间的光影也随之稳定下来。

徐徐凉风从窗口吹入房间，落在莲生的脸上，额间残留的汗水也随之蒸发。

莲生房间的窗户正对着外面街道，街道的另一边是一排居民住宅，她站在窗户旁望向街对面的房屋，所有的房屋皆是紧锁着门，一片寂静。

“刚刚只是梦吗？”

‘扑哧～’空气中传来很轻的一声爆破声，像是某个细小的东西突然之间炸裂开了。

片刻的寂静后，一阵无形的气流从远方骤然炸裂开，而后以惊涛骇浪之势向四周冲击开去。

莲生在感知到气流的瞬间就确定了它的位置，一切的一切果然还是来源于柳府，而刚刚的那个梦…应当并不只是梦这么简单。

莲生几乎是以最快的速度赶到柳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