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愤怒的小鸡(1/2)
年轻的皇帝依旧没有大婚,对几乎整个欧罗巴的少女们来说这欣欣向荣的帝国的主宰者是一位令人向往的配偶,而更好的消息是皇帝的妹妹盖拉与新任安茹公爵维尔弗雷德的婚礼,这有效地堵住了之前不三不四的流言。
当然有些挑剔的声音说维尔弗雷德不是名门出身,又双目失明,而且他三十四岁的年纪当盖拉女士的父亲都绰绰有余,果然私生女只能入赘这等配偶。但独断专行的帝王指定了维尔弗雷德担任帝国的财政总管,安茹公爵领也是一块肥沃的土地,婚礼在皇帝的亲自主持下也实在近乎铺张浪费,因此讽刺的说,在世人眼中,维尔弗雷德与盖拉还是双双踏上了光明大道。
婚礼之后不久,前克罗地亚国王即死在了与乌伯托交战的战场上,胜利比巴格预想得都更快,但医院骑士团大团长刚刚率军凯旋,首相西西里公爵亨伯特便动身出发前往战乱初定的苏格兰,身负说服以一个洛锡安公爵地位坚持自己原本苏格兰国王称号的雷金纳德称臣附庸的使命。人们十分怀疑这位拥有八块伯爵领的前苏格兰人的国王是否如此容易被轻易说服,但巴格看上去信心满满,于是亨伯特便也出发了。
同样仅在婚礼两个月之后,一个噩耗传来,来自波西米亚的太后卡特琳娜最终没有抵抗住死神那贪婪的手,此前她的病症一度好转,最后看起来已经完全痊愈了。却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又突然倒下,据说直到得知她临终的消息,她的儿子巴格才匆匆赶到她的卧室。年轻的皇帝跪在她的床前,吻着她已经起了皱纹的手,一言不发。
“幸好我的皇帝已经成年,”卡特琳娜喃喃道,“我祝福你,我的陛下,我的儿子。”
巴格睁着眼睛,任泪水流下。
太后是含笑阖目的,而她的长子将头抵在她的床沿,据说那时年轻的皇帝发出了宛如幼兽的呜咽。但几日之后在西部大教堂里,站在人前的巴格看上去面无表情。他只是简单地吩咐将卡特琳娜单独置一个棺椁放在他的父亲阿斯特拉德皇帝身边而不是与他合葬,免得抢夺了已经入土为安的阿斯特拉德第一任妻子的位置,另外在年轻的现任皇帝的要求下,他自己的形象与阿内的形象被一道雕刻于棺下,作出负荷他们母亲的模样。
巴格唯一的弟弟阿内皇子,也是帝国目前的第一继承人备受关注,他的教师因为普热美斯太后的逝世而出现了空缺,在一度传言皇族旁支的阿基坦公爵会得到这一重要职务时,年轻的君主拉着弟弟的手站在教堂的穹顶之下,简短地宣布了他将亲自教导他的弟弟这一消息。当时阿基坦公爵就气得发抖,不过总算没出什么乱子。
一场婚礼与一场葬礼之后,计划已久的迁都启动,帝国的心脏从密德塞克斯转到了皇室家族世代相传的直辖领地德维得。
几个月后,在新迁首都的城市一角,一家旧酒馆不声不响地重整开张了。依稀“酒鬼……”几字的破旧招牌被拆了下来,全新的招牌打着“无底啤酒杯”的名字换了上去;老酒馆的保留节目——拴在大堂里的野驴被牵走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位说外国话的吟游诗人;虽然有酒客们说新老板实在不够慷慨大方,因为他在下酒萝卜里加的盐比前任要少得多,但换个角度来看,至少这位慷慨的模范在盐碗里加了更多的萝卜,于是这家酒馆最终的生意还算不错。
夜幕降临,威尔士的多雨天气开始发作,滂沱雨幕之中,街角的小酒馆摇着昏黄的油灯,一群客人和酒鬼们坐在大堂里继续就着加了盐的萝卜——或者说加了萝卜的盐,毕竟是哪一种说法也都无关紧要——烤着炉火喝着啤酒,说着天南地北的奇谈怪事,哗啦哗啦推着钱币赌博。
在远离炉火的地方,一名年轻人置身酒馆角落的阴影之中,如果此时有什么人能借到猫的一对眼睛,才能看见他方正的下巴上刚刚冒出的一点胡茬,说明他大约才刚刚成年。而无论是他狭长暗沉的双眸,微微隆起的笔直鼻梁,还是整个儿郁郁寡欢的神气,结合他的年龄来看,都彰显出他是一名惯于无情的冷血之人。
一般人更容易注意到他披着的梳理得油光发亮的山羊毛披肩,还有剪裁合宜,边角处有暗纹丝织花边的褐色上衣,笼罩在如黑夜一般暗沉的披风之中。与他同桌的三个人都穿着虽不显眼但质地不错的毛织衣物,腰上挂着佩剑,他们都喝得不多,对酒馆里客人们的兴趣似乎大于对啤酒和萝卜的兴趣。
因为雨神的肆虐,在这段时间里还能走上大街来到小酒馆的人不多,出去的更是寥寥无几。墙角微服的年轻皇帝喝了一小杯暖胃的蜂蜜酒,试着拿起一条腌萝卜塞进嘴里,神情顿时凝滞了数秒。
“骑士,”他的侍从之一,年纪一大把的医院骑士团大团长乌伯托忍不住对他发出疑问,“阿零索斯先生的建议可靠吗?”
巴格挤出微笑,对着另一名侍从,大鼻子的马里伯爵迪奥菲洛斯示意。接着这位客串骑士就开始仔仔细细地咬起嘴里的萝卜来,似乎想将盐分完全吮尽。在整个过程中都保持沉默的最神秘的第三名黑发黑眼的侍从也效仿皇帝的样子,开始往嘴里塞萝卜,并咀嚼咽下。
迪奥菲洛斯看着神秘人一根接一根地吃腌萝卜,牙根不禁一阵发酸,不过他还是对乌伯托用柔和的声音解释了起来:“骑士爵爷对财政记账和人际交往的技巧都还不甚掌握,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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