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清醒(1/2)

“醒了？”我迷迷糊糊的揉了揉眼，果然就看到了爷爷正盘坐在一块大石头上，脸色很臭的盯着我。

我鼻子一抽，眼泪哗哗的流了下来，张开手就扑了过去。

“爷爷，您没事儿吧！”

我焦急的上上下下打量着他，突然就看到他穿着黄袍的后腰处，凝结了一片乌黑的鲜血！

“死丫头，你好好的不睡觉，怎么出来了！”爷爷出声斥责道。他的嘴唇有些苍白，一双眼睛里全部都是严厉，宽大的袖子往我脸上一挥，那衣袂掀起的劲风扇在我脸上有些微疼。

我的嘴一撇，低头委屈的伸手抹了抹眼颊的泪珠。“爷爷，当时外面咚咚锵锵的，谁睡得着啊……”

“那你也不应该出来啊！”爷爷捂着胸口横眉倒竖:“你竟然还跟他……跟他搅和在一起，你这……你这死丫头是要气死我是不是！”

他再次狠狠的甩了一下袖子，抬眼间，我看到有黑色的鲜血从他的后腰处流出来。

我急得哭了出来:“不是不是的，爷爷，我担心你，才出门去找你，结果发现你不在房间，却发现那僵尸要逃走了，我一气之下去追它，然后就追到了他家，最后他为了救我，被那僵尸抓伤了，我总不能放下他不管，就……”

“住口！”爷爷厉声打断了我的话，一张脸涨得通红，我从来没见过他对我那么生气过。因此，我的呼吸一窒。

“爷爷……”

“去！”他突然将那把桃木剑扔到了我面前，只听得“哐当”一声，那声音震得我的身子都颤了颤。

“去，去给我杀了他，不然你就不再是我程家的女儿！”

他的声音很大，像一颗炸雷在我耳边炸响，我整个人都变成了一根直愣愣的木头。

看着那把刻着奇异流纹的桃木剑，我连伸手去捡的力气都没有。

为什么？

为什么要让我杀人？

“他是你的克星！你们之间必有一生，必有一死，你难道就不怀疑吗，为什么僵尸会跳到他的家门口，为什么他会救你，你这丫头被鬼迷了心窍吗！”爷爷震怒的冲我训斥着，那凶怒的神情很可怕。

我咬了咬唇，有眼泪从眼眶里落出来，滴滴答答打在我的手背上，有些发烫。

“爷爷，我不和他接触就是，可是如果你让我去杀人，我……我……”我抬手擦了擦泪水，却怎么也擦不完，好像反倒越来越多。

“我做不到……”我终于咬着嘴唇哭出声来，从小到大，爷爷从来没对我发火，突然这么生气的对我大吼大叫……

气氛沉默了许久，整个黑压压的四周只能听到我努力压抑的抽泣声。

“那好。”爷爷突然出声，语气又沉重又严厉，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我红着眼抬头看向他，就见他那双眼睛里，有我心惊的沧桑和冷漠。

“那你便歃血为誓，过了今晚，若与他再有任何肌肤接触，便让老头子我，黄泉之下，永世不安！”

黄泉之下……永世不安……

我惊得脑子一片空白！睁着大眼愣愣的望着他，禁不住瘫坐到了地上。

歃血为誓，这是程氏一族最高的誓节，每个人一生只能发一次，轻则可力挽狂澜救人于水火之中，重则可翻手为云逆天改命，爷爷不可能不知道，这是多么至关重要的一个决定！

为什么……一定要用在这个档口？

“爷爷，你……”我呆呆的看着他，有些不知所措。

他不容反驳的望着我，突然脸色一白，捂着胸口重重的咳了咳，慌忙间，我看到他的腰间渗出了大片鲜血。

“爷爷，你的腰……”我伸手张了张嘴想要上前，却被他的袖子挡住了。

“发是不发？”他强站直身体，皱着眉白着脸看着我。

我撇了撇嘴，眼里又流出泪来，不由得伸手抹了抹通红的眼睛。

“我……我发就是……”忍住眼泪垂下头，紧紧拳头又松开，我默默的撩开了袖子。

歃血为誓，需要起誓人的脉搏血，凝神静气，集中意念紧盯落下的血珠，移动手臂在地上画出一个看起来又诡异又复杂的图案，图案一经结成，誓言生效！

在爷爷紧盯的目光下，我握紧了右手的拳头，低头望去，可以看到手腕上隐隐的血管。

“程家第二百三十代传人程茵……”我颤着音，握着拳头的手有些发抖，额头紧张得生出了细细密密的汗水。

“借吾之名，以吾之诚，歃血……”我的话还没说完，突然脸颊就刮过一道劲风，而后，只听“啪”的一声，我的脸上顿时传来一片火辣辣的疼！

我被人，打了？

而且还是打的脸？

我傻了半天抬起头，猛然就撞上本该晕过去的那位克星，正一脸戾气的盯着爷爷，那眼神如同黑洞，黑的仿佛那里面，就是一个万劫不复的地狱！

爷爷皱着眉瞪着他，神色凝重，扶着腰低身拾起了地上的桃木剑。

这场景很像一个词……棋逢对手！

我的头被他一巴掌扇得有些晕，竟然忘记了说话，只懵懵懂懂的看着他们。

“我杀了你！”他突然对着爷爷吐出一句话，猛的伸出了手，那阴森的语气立刻把我从天边拉了回来。

“你住手！”我眼睛一瞪，立刻就冲上前拽住了他的胳膊！

“他是我爷爷，你想干什么！”

他侧头看了我一眼，眼睛黑得滴墨。

“走开！”他的胳膊肘突然一推，我一个没站稳，被他推得摔到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