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 侥幸心意(1/3)
被宋铮认定心怀不轨的两位京中人士认真仔细的就杨不留的身世剖析了一番,秉烛起劲儿得仿佛讨论的是什么动辄关乎天下苍生的大事。
这人中龙凤要是家长里短起来,寻常人也是望尘莫及的。
宋铮没能逃过一劫,老妈子似的被温如珂胁迫着絮絮叨叨说起他师妹小时候的趣事,俩人甚至还就“师哥”和“同父异母的亲哥”哪一个理应更亲近的问题争执不下。
虽说此事隐隐约约有了一撇,但禁不得仔细推想。笑闹过后,诸允爅便趁着宋铮不在,十分及时地给温如珂泼了一盆冷水。
“且不论不留是否真的是你温家遗落在外的女儿……即便她是,但当年二师娘为何离开之事尚未查清,这个妹妹,你当真敢认吗?”
温如珂皱起眉间,脸上洋溢着为人兄长的喜悦劲儿眨眼就散得一干二净。
从得知此事起,温如珂心里便绷着一根弦,不提便罢,稍一触碰,便拨得他整颗心都在颤。
温如珂一言难尽,迟疑了片刻。
“只要她是,我温家便认。”
“不论来路?”
“不论来路。”
诸允爅此问并非毫无道理。
温家二夫人确是来路不明的。
当年旧事他们这些小辈并不清楚,虽说温二夫人离开温府之后便无人再提,但温如玦和诸允爅多少是有些印象的。
温如玦那时刚记事,知道二夫人原本是被人当街殴打的罪奴,诸允爅记得的事情少一些,只隐约记得他喜欢的温府小姐姐嫁给了他的老师,气得他仗着皇子的身份在洞房闹了一整晚。
温仲宾在朝堂之上清高自持,府中并蒂双姝以礼相待,本该是令世人羡慕的。
可却仿佛一夜之间,一阵说不清道不明的迷雾便突如其来地弥漫在温家大宅的屋顶。温仲宾是开国重臣,不拜高位,不任相职,身为朝臣,胸中的志向,手中的刀剑,指的尽是动摇国土的贼人——可奈何朝局刚稳不过两年,竟有人要将温家拖入结党营私的混沌泥潭。朝中才清明几日,温仲宾自然不会作壁上观,可他这一番作为,注定要把诸多的仇恨拉扯在自己的身上,只要朝中一日有人忌惮,温家便永远都是一枚恨不得让人万箭穿心的活靶子。
更何况还有一位高高在上的君王在睨着他。
温仲宾曾如此,温如玦和温如珂如今亦如此。
温二夫人便是在温家草木皆兵之时悄无声息的暗自离京,温家上下除了温仲宾以外无人知其缘由。可预料之外的是,暗中护送的护卫行至途中竟发现二夫人害喜久驻,当即回禀,然未等消息送到温仲宾手中,二夫人竟孤身一人甩开了温家安插在她周围的护卫,一夜之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温家几日之后起了一场大火,二夫人火场中不幸离世,秦相念其闺秀早逝,甚至还亲临灵堂送行。温仲宾自此闭口不提,直到病榻终前,才同温如玦温如珂坦白了多年一直派人留意找寻二夫人的消息。
温如珂问过温夫人此事的缘由经过,可温夫人亦不甚清楚二夫人离京的前因后果——她只是从温仲宾那儿得知,二夫人所做所为,皆是为了保全温家和她自己的性命。
一名罪奴竟可牵连温家满门,那她的生前身后,该是何等的危险重重。
当年形势危急,温家不得不容一位妇人暂解燃眉之急。如今四方涌动,温家却断然不能再蛰伏无声。
温如珂叹了口气,抬头望见诸允爅一脸比他还严肃的表情,忽然觉得好笑,“我们家的事儿都是长年累月留下来的疑难杂症,即便我爹是殿下的老师,温家有何变故,也不会牵累殿下太多……”
诸允爅睨了他一眼,脸上一副“你敢小瞧我”的表情,温如珂却忽然耳清目明,“哦我明白了……殿下你其实是担心杨姑娘吧?啧啧啧,重色轻友——诶不对啊,你大晚上不回去,赖在我这儿干什么?不行不行,说,你是不是对杨姑娘作甚么鲁莽的事儿了?……”
诸允爅不搭理他,抠了抠耳朵往卧榻上一歪,扔出一个坐垫糊在温如珂那张聒噪的嘴上,“睡你的觉去!”
翌日清晨,府衙门口早便熙攘,围观知府大人升堂审理“易容案”。
府衙大牢里的老钱尽职尽责地连夜收拾了曲尘一顿,他一夜未睡,整个人失了生气,看见候在大堂之上的董夜凉也只有力气瞪了瞪眼睛,心无半分悔改,无奈力不从心。
曲尘不做挣扎,但却一言不发。温如珂厉喝了几声,见他宛如一头死猪,也便不再费自己的嗓子,二十大板伺候了他一番,方才逼得他开口认罪。
昨日,王苟在曲家井中发现了曲尘沉尸所用的一对石锤里的另一只;城门甫开,便有海安县的捕快来报,说在云间山庄后面发现了几间地窖,本是冬天存储粮物之用,因着其中最北一间挨着引活水进莲花池的山泉,窖中潮湿闲置,吕大人带人在地窖里发现了清理残余的血迹和捆缚郭昔的宽布条,以及用来把梅雨吊在树上的几捆剩余的丝线和杀人的短刀。
李家人在西山山庄后的荒山林里竟真的发现了夏遖。夏遖身中一刀,伤口已然愈合,却因着似乎被狼叼走舔舐过,留下了一道惨不忍睹的疤。人虽然尚有一命,可惜感染了狼牙上的毒,疯癫得瘦骨嶙峋,见人便咬。温如珂原本跟夏家协商,想让夏遖在堂上作证,无奈她已然不受控制,担心会无意伤人,末了只能被捆住手脚,由满脸愁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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