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流芳院(2/3)
京城贵女的园会,我替你拒了,说你昨夜回来受了风寒。嗯,你这场风寒可要好得慢些!”对萧尚文这个自作主张的决定,言宛甚合心意,心里感激了一下,没挂在嘴上。
正说着,谢氏身边的香蕊来了,身后还跟着个衣着素净的女子,正是萧家供着的女医。
言宛心神领会,脑袋一垂,歪倒在椅背上,揉了揉太阳穴,
“都快一天了,头怎么还是这么痛?”
萧尚文瞠目结舌地呆了呆,惊叹她演戏天赋竟如此了得!
香蕊莲步轻移,姿态端庄,朝两人矮了矮身,
“娘子,老夫人听闻娘子身子抱恙,着奴带医者过来瞧瞧。”
声音温婉,眉眼低柔,若真当了萧慎的妾,肯定是个典范般的人物。
言宛嗯了声,有气无力地将手腕搭在扶手上,
“要诊脉吗?”
青杏和福儿又搬了椅子出来,女医坐下足搭了半盏茶功夫,才微蹙眉头道:
“娘子风寒不重,将养些时候便好。我开张清热化毒的方子,娘子晚膳后煎了服下,头痛可好得快些。”
言宛又有气无力地道了声谢。
看着香蕊领着女医离开,直到身颢消失在院门处,言宛才一骨碌又坐直身子。
“香蕊不肯嫁人,是不是还恋着你二叔?”
香蕊虽不美,但另有一种魅力,让人处之亲切,身心温暖,可能正是少年时的萧慎需要的感觉。可惜时运不济,碰到萧慎遇到真爱。
萧尚文斜眼睨她,
“莫非你不愿容她?”
言宛十分大度道:
“容,跟你二叔有瓜葛的女人我都容,到时候你二叔再花些力气为萧家开枝散叶,我功德无量。”
因着郑六娘的一张请帖,言宛被生生困在了自己院里,还得时不时装出一副病态,生怕一不留神被郑家陪嫁的几个仆妇看出端倪。
请帖上的日子是六天后,这意味着她若在六天内不小心好了,可能会给自己惹来麻烦。
百无聊赖地憋了四天,实在憋不下去了,她悄悄潜进萧尚文的院子,想寻些乐子打发时间。
萧尚文正在内室整冠束发,似要出门。
言宛跟他厮混惯了,一直是直进直出的,两人都未觉得有什么不妥,倒是几个院里打杂的仆妇,像扎了她们的眼似的,看言宛的眼神十分怪异。
“你上哪去?”
言宛一跨进内室就问。
这家伙贪玩,去的地方必是好玩的,她有些气不过。
好端端的一句问,却让那家伙面露不自在,含糊答道:
“跟几个好友约着去顽会儿。”
言宛狐疑地打量着他,
“逛窖子吧?”
福儿曾经大着嘴巴说起过,萧慎是嶷山城里唯一不逛窖子的公子哥。
萧尚文在镜里目瞪口呆地看了她半晌,义愤填膺道:
“女儿家的说话该端着点!还有,上妓馆未必如你想的那样,是行那云雨之事。男人们论诗饮酒,有美人持壶附和才显得有意思。”
他也算男人!很不赞同,但也知这是实话,狎妓在这里并不是多见不得人的事,反而在男人圈里被当作风雅韵事谈论,或会友,或谈买卖,都喜欢在妓馆进行。
可她才不管他去干嘛呢!
“我也要去。”
两个给萧尚文束发的婢女脸色一下子变得十分古怪。萧尚文急忙将她们挥退,朝言宛瞪眼,
“那地方你不能去!”
言宛哼了哼,一副跟他磕上的架式,
“我这几天闷得慌,见不得别人快活,你若不带上我,哼,看你二叔回来我怎么说。”
萧尚文他祖母、授业恩师、豪强、权贵皆不怕,就怕他二叔,闻言额头青筋暴了暴,咬牙切齿道:
“去换身我的衣裳……”
“流芳院”在城西,离萧府所在的城东颇有段路。两人午后出发,马车驶得不疾不徐,日落西山才到。
言宛换上萧尚文两年前穿下的旧衣,再戴上珍珠小冠,披上氅衣掩了身形,俨然是个风华灼灼的少年郎。
怕车夫说漏嘴,萧尚文没坐家里的马车,而是从侧门出府,就近雇了辆马车。一到“流芳院”,就付了车资将马车打发了。
“流芳院”的后门隐在一条不起眼的巷子里,十分低调。因为来得较早,生意还未开张,门里门外静悄悄的。
萧尚文熟门熟路,带着言宛穿过园子,向一座小楼走去。
“流芳院”外面看着不起眼,内里别有洞天。一进后门,眼前呈现的是一片匠心独具的大园子,曲径通幽,遥遥有亭台楼阁在望。
花枝抚衣,石径迂回,两人过了一座花藤覆盖的木桥,小楼已迎面而立。一个少年站在楼下,见到萧尚文迎了上来。
萧尚文指指言宛,与少年道:
“给我兄弟找几个美人,会抚琴唱曲逗乐子就行。”
然后又与言宛道:
“这是马小山,这里掌柜的公子。”
言宛学着男人的样子拱了拱手,马小山一愣,也还礼,然后挑挑眉头与萧尚文道:
“你何时认识了这么位国色天香的兄弟,呵!”
少年与他们年纪相仿,魁梧白净,说话爽朗,举手投足略比同龄人老成些。听那口气,分明是看出言宛女子身份的。
女扮男装什么的本就不靠谱,两人也没打算瞒过别人眼睛,只觉来这种地方,不穿男装未免惹眼。
萧尚文嘿嘿一笑,
“你招呼好我妹子,我去会几个好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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