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心动不必曾相识(五)(2/4)
缕黄胡子的,四十多岁看起来像是小老头的,是师爷余半山。后面跟着四个年龄在二十岁朝上的士兵,军装穿在身上大的大小的小,肩上挎的步枪也是新旧不一。到周逸之家门口有个士兵下马上前敲门,其他几人都还稳稳坐在马上。徐旭东老远大声答应着跑过来开门,见到他们笑着往院子里面让,他们这才下马牵着马进去。其中一人从马背上取下大小七包礼盒交给徐旭东,他冲他们表示感谢。
周逸之在前厅的屋檐下站着,冲他们笑着拱拱手,声称“赵团长”“余师爷”。几个在门口寒暄几句才相继进屋,分宾主落座,四个士兵站堂屋外面。徐旭东给他们倒茶,然后在周逸之身旁垂手站着。赵振环不亲假亲地与周逸之热乎地聊着天,什么山东地界空气干冷啦,民风憨厚啦,什么粗人疏忽怠慢客人啦,到这边来习不习惯啦,有没有困难啦,净是场面上的废话。周逸之自然也得客气,满口的早该上门拜会,相见恨晚之类的。
余半山坐下没几分钟就说内急,徐旭东陪着去茅房。从茅房出来他又说院子收拾的整齐,房子格局庭院绿化很恰当,想四处走走随意参观下下。徐旭东怎么好拒绝,只能笑着陪他慢慢溜达。后院的堂屋是主人房、书房厅、储物间,座南朝北的四间客房。前院是会客厅、头门口闲置厢房、库房、厨房、他们住的偏房,哪是徐旭东和罗三能住的,哪是四嫂住的。这阵逛游,简直像逛博物馆,犄角旮旯和南侧的长廊都没错过。大部分地方只是门口绕几眼,对周逸之的住处和书房颇感兴趣。说是看看有什么摆设值得借鉴,欣赏一下主家收藏。实则,那双小泥鳅眼,专往瓶子、罐子、盒子或犄角旮旯里踅摸。当他看到周逸之书桌上随意摆的那件银黄色的钥匙,不自觉瞄了好几眼。
偏厅的酒席准备好了,四嫂过来招呼他们入席。周逸之这才注意到余半山和徐旭东还在后院,让四嫂过去叫,随即让着赵振华先往偏厅走。酒席上只有赵振环、余半山、周逸之,徐旭东始终在旁边温酒、斟酒。几个士兵被四嫂招呼到厨房的外间,草草地吃了些炒菜馒头,又回到堂屋门外继续站着。
喝酒劝酒对周逸之来说就是无聊应酬,好在他性格本就沉稳善于适应。赵振环本就是粗人,很明显都是没话找话,装近乎。几杯酒下肚更是粗话连连,小时候偷鸡摸狗,长大串寡妇家门,想起什么说什么,毫无章法和节制。余半山倒是能白活,但拐弯抹角还是在打听周逸之的家底,其中相当一部分又被赵振环的话打乱话题。所以,从中午十一点多就开席,直到太阳西沉,周逸之基本上都在说客套话,连实际年龄都还没机会回答过。
临别,周逸之把他们送到胡同口。余半山要上马的时候忽然回头问:“周老板,府上下人中可有叫曹英的?”
“没有!家里只有在下和阿东,门市里的罗三能,还有烧饭的四嫂您也见过。没旁的人了。”周逸之笑着说。
“哦。那也没有姓万的?”余半山又问。
“没有的,只有我们四个!”周逸之淡淡地看着他,“余师爷要找人?要不我替您打听打听?”
“不必不必,只是随口一问。呵呵呵,有缘自然相见!”余半山说着上马拱手,“周老板,阿东兄弟,告辞了,得空到堂邑喝茶!”
赵振环也睁大迷离的眼睛拱手抱拳说:“兄弟,后会有期!”
“各位好走!”周逸之也笑着拱手。
六个人,六匹马,顺着火神庙街往西行,转进楼南大街。
主仆二人转身回宅子。周逸之坐下来想想厂里的加工机器应该快到了,明天再过去看看地面和院墙进行到何种程度,也该着手招聘大批的工人进行培训。徐旭东低头不语,已经猜到余半山来的真正目的,八成跟他说的盒子有关系。还有他临走提到曹英、姓万的,更加说明盒子的来头大,价值自然不菲。
天刚擦黑,周逸之宅子又来了五个人,全是身强力壮的小伙子。他们是南浔老家派过来的护院,专门保护周逸之的安全。徐旭东安排他们住进前院西厢靠门口的两间,徐旭东的同村徐虎做周逸之司机兼贴身保镖,阿城、阿莱、阿利、靳三每晚分两班前后夜巡视前后院。
这天晚上三更刚过,临着东口南街的墙头爬上来一人。骑在墙头上好一会儿没动,东瞧瞧,西看看,还往院子里丢了颗小石子。等等没有见反应,才慢慢滑下来,蹑手蹑脚地走向书房。这人从后腰取出一把薄刃匕首来,插进书房门的门缝上下游走个来回,确定门没上门闩。轻轻地推开一尺多宽的缝隙,侧身进书房。拿出事先准备的一个手电筒,仔细地翻找起来。
今天是到聊城后第一天当班,几个人都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所以在刚刚换班以后,阿城、阿莱在床上躺着休息却没有脱衣服,当班阿利和靳三一人拿手电筒,另一人拿根棍子。为了不影响别人休息,他们都穿着纳帮纳底的加厚棉鞋,走路声音比较小。两人仔细地在前院转一圈又往后院,眼睛四外看并不说话。
两人顺着走廊正往前走着,靳三忽然发现书房有点光亮,就指给阿利看。他们记得阿莱交班时说过大少爷已经休息,让他们走路轻点。不会是睡不着又来书房看书吧?要万一是贼怎么办?两人悄声合计,索性蹲在离书房门三四米的石榴树旁边。等里面人出来,要是大少爷仍然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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