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8 仲夏唐宫(1/2)

第058仲夏唐宫

长安。

崇祯四年秋季攻势收尾，郑义因为嫌弃西安府格局，曾经指定唐大明宫含元殿遗址为皇家园林，然后围绕含元殿修建嵌套棱堡拓展长安城池。然而世间万事易说难行，大明宫唐末废弃至今已千年，如今触目一片片沃野良田，往昔含元殿、太液池瑰丽，或淤泥堵塞或沉埋脚底。就流民营现有技术，贸然发掘含元殿只能野蛮摧毁大明宫痕迹，同时也无法造出符合郑义工业时代眼光水准的新园林。至于棱堡镶嵌防御结构，更是纯属郑义脑洞臆想，经系统招募训练炮兵仔细布局计算，镶嵌棱堡计划也随之撤销。

长安新城拓展方案，只能不断向后拖延。

学校、军营等设施不必讲究，但是郑义居住地不能不讲究，晚明不是追求平等的时代，郑义长时间住窑洞草屋只会带来负面影响。考虑许久，郑义最终按照习俗移住原西安府城，拆除城内西部常平仓、莲池寺、永丰仓、镇国将军府、清真寺等建筑，以大小莲花池为中心就地改建为莲花园。

原莲池寺拆除改建之后，其地因为幽静清凉分给艾麦麦休憩。

郁郁丛林里开辟两座空旷院落，艾麦麦偎依凉荫处刺绣，偶尔与时不时呜哇呜哇冲回她身边的孩子昵闹。

红日西挂时分，一串凌乱脚步声突然闯入幸福悠闲荡起波浪。

艾麦麦扭头望去，却是婢女安安：“什么事儿，那么急。”

婢女安安与另外三名婢女，艾麦麦父亲艾克宽富贵后通过关系购买于大同府。安安等四婢女，原是大同府地方特意培养准备进献朱明皇宫的，她们自小灌输大量宫廷礼仪知识，被艾克宽转送艾麦麦后深受信任。艾麦麦将安安等四婢女，既当成亲信使唤，也当成老师补学皇家礼仪。唯因郑义行为准范与朱明皇宫风马牛不相及，艾麦麦越学越气馁，连带四婢女也渐渐忘却了刻板规矩。当然，宫廷诡谋万变不离其宗，艾麦麦仍旧快速成熟起来，按图索骥处置内外事务。

婢女安安面带忧愁走近艾麦麦，附耳细声说：“大事不好，娘娘，大将军自外带回一野女人。”

艾麦麦眼角一跳，挪开刺绣物件缓了缓心神才问：“什么来头？”

婢女安安摇头：“小婢也不知。”

艾麦麦漠然。

晚明婚嫁习俗一妻多妾，富贵之家不纳妾才叫奇怪。郑义崇祯四年秋入主长安，虽然没有正式称王，但是各种礼仪使用比称王称帝还嚣张。关中沃野，古之王业根本，一个军阀，一个王爷，怎么可能不妻妾满群？郑义明面似乎不好女色，张献忠征伐朔方进献所获时，甚至瞧都不瞧即时分赏张献忠等军将。但是与郑义相处三四年，艾麦麦清醒明白郑义绝不是千古难见不**的猫，之所以明面不**，一则是创业比较忙，二则要求比较怪比较高，昔日拒绝张献忠进献所俘鞑靼妻妾女儿的原因，艾麦麦也听的清清楚楚——大饼脸，没性趣。

郑义纳妾扩充**，艾麦麦对此早有准备，这是晚明风俗，没啥好奇怪也没啥好争议的。

艾麦麦不曾奢望独霸郑义，娶妻娶德，纳妾纳色，不能包容或者学不会包容，那就别想坐稳大妇正宫娘娘位置。然而，仗好打功难平，苦可吃富难享，这自古就是贫贱之妻最大难关。艾麦麦自谓与郑义同甘共苦一路行来，无论如何也要牢牢坐稳大妇尊位，这是为了自己，也是为了孩子。想法是如此想法，艾麦麦往日甚至也曾主动替郑义搜集美色预备**，可是今儿郑义越过自己带回女人，艾麦麦心底怎么也不是滋味，莫名有些烦躁。艾麦麦默默背诵女诫自警，该来的早晚都要来，既然发生了就别浪费时间纠缠为何发生：“安安，你且去问问是哪里人家？”

无须备注，婢女安安也晓得艾麦麦说的是郑义带回的野女人。

不等婢女安安离去，嚓嚓嚓又一串疾速脚步声闯入别院，是与安安并列四亲信之一的婢女莲莲。

婢女莲莲疾步走近，神神秘秘小声说：“娘娘，大将军带回来一个女人。”

婢女安安笑眯眯得意斜视婢女莲莲：“娘娘已晓得了。”

婢女莲莲稍怔，不理会婢女安安暗嘲冷讽继续说：“娘娘，你晓得那女人是谁啦？”

婢女安安登时变色。

艾麦麦无视两婢女明争暗斗，问说：“哦，是哪里人家？”

婢女莲莲缓了一口气，细声说：“却是娘娘旧识，娘娘你猜是谁？”

旧识？

艾麦麦泛起疑惑：“嗯？”

婢女莲莲说是让艾麦麦猜，却不敢真的故弄玄虚让艾麦麦猜，喘口气就揭开答案：“是高秀雯，宁夏节度使高立功的妹妹。”

高秀雯？

艾麦麦两眼陡然锐利起来，良久良久又微闭瞳孔：“真的？”

婢女察觉一丝微妙，连忙说：“婢子见了高秀雯的丫鬟，只真不假。”

艾麦麦沉默，良久不语。

高秀雯么？千防万防还是没能防住。

艾麦麦与高秀雯相识已久久，刚随郑义背井离乡时，两女暗地里八卦非议时，高秀雯还曾三分讨厌三分羞涩三分怨恨一分喜悦抹黑郑义形象，说郑义住她家那晚就两眼绿油油盯着他，后来递给她东西更时不时揩油摸她……唔，艾麦麦那会儿也深有感受。说者无意，听者有心，等艾麦麦被郑义生米煮成熟饭再沦陷了心，高秀雯往日八卦念叨就成了她心中一根刺。尤其论亲族助力，高立功本人是郑义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