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和尚(1/3)
冷月在江湖中的名声不太好,在成为一代名妓之前,她只是个喜欢勾引出家人的放荡女子。
冷月拳脚上的功夫不好,但她还是学了些逃命和用毒的本事。看起来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人,她和一个普通女人之间相差的只是身上的风尘味,这风尘味还有她与生俱来的媚态,让她看起来比别的女人更有味道,即使她容貌不是极美,却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冷月身边从来不缺男人,也从来不缺麻烦,可是冷月不喜欢那些男人,也不喜欢那些麻烦,只喜欢自己找麻烦。
那个在佛前引导众人进香的人,是冷月见过的最特别的和尚,她从来没有见过那么锋利的和尚,像世上最快的利刃一样闪着寒光,若不是他对佛祖虔诚的态度,她几乎都要以为这人是世上最狠厉的杀手了。
冷月是没有心思进香的,她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眼前的,那和尚的视线与冷月相接触电般的慌忙躲开,冷月嫣然一笑,对着佛像盈盈拜了下去。
在桓祭眼里,冷月和平时进香的香客没有什么区别,除了她那双妖精一样的狐狸眼和仙女一样盈盈下拜的姿态。桓祭没有见过妖精,自然也没见过仙女,可是冷月的出现让他对两种女性有了一个直观的印象,寺里每天都去那么多的善男信女,桓祭偏偏记住了这一个。
冷月喜欢勾引出家人是出了名的,江湖上没有人不知道。甚至有传闻她是妖怪化身,因为对那些清规戒律不屑一顾所以才专门残害出家人,目的就是为了挑战神佛的权威。
冷月在江湖上名声很大,可是桓祭是不知道的。这样的传闻只有江湖中的人才会关注,作为谈资传播。桓祭是个出家人,一个地地道道的不理世间杂事的出家人。他十几岁起被天宁寺收养出家为僧,现在依然是,以后也会是。二十多年来他清心寡欲,只专注研习佛法,虽有一张最锋利的脸,却有一颗最柔软的心。
“,”冷月站在路口喊桓祭,她的声音甜而不腻,媚而不妖,任你是得道高僧也好,市井流氓也罢,只要你是男人,便没有不动心的。桓祭也是男人,所以他的心也动了。
冷月在后面嗤嗤的笑,桓祭没有回头,黄色的僧袍在风中飘荡。
之后,冷月便成了那个路口的守护神,她每天都在那个路口等桓祭经过,等得到便冲他说几句话,等不到也不气恼。每次桓祭都像没有见到这个人似的,佛说无我相,无人相,无众生相……
冷月不在乎,寺里的僧人劝过好多次她也还是一样守在那里,看着桓祭从面前走过,看着他虔诚的姿态,随风飘扬的僧袍,就像情人一样温柔。
冷月穿一件水红色的衫子,在佛前跪了好久,她那庄重的神情比任何一个出家人都要虔诚。她是那样美丽,桓祭看的竟有些痴了。
“桓祭师父,你说佛祖会完成我许的愿望吗?”
“心诚则灵,佛祖普度众生,女施主何必执着这结果呢?”
“佛祖普度众生,那桓祭师父你呢?是不是也普度众生?”
“小僧修为尚浅,不敢妄言。”
“你可知我刚才求的是什么?”
“小僧不知。”
“我求的是姻缘,是一段勿须佛祖给的姻缘。”
“那女施主为何还来求我佛?”
“我求的不是佛祖,是你。”
冷月话一出口,桓祭的佛珠掉在地上。冷月弯腰将佛珠捡起,轻轻放在桓祭手上,手指若有若无的在桓祭受伤划过,桓祭手冰凉,半边身子已经酥了。
冷月喃喃说道:“佛祖啊佛祖,信奉你的人那么多,可是我喜欢的却只有这一个,为何不能将他让给我?”
桓祭尚未回过神来,冷月已经去了。她一向知道,得不到的才最珍贵,有些事急不来的。
桓祭已有半月未见过冷月了,他开始失落。他所崇敬的佛法本不允许他这样做,可是他的心开始空落落的,他渴望见到那个女孩子,那个能把自己身心填满的女孩子。
“若诸世界。六道众生。其心不淫。则不随其生死相续。汝修三昧。本出尘劳。淫 不除。尘不可出。纵有多智。禅定现前。如不断淫。必落魔道。必落魔道……”桓祭在梦里念着佛偈,满头大汗。他从来没有这样过,他受过最难捱的苦,做过最阴狠的事。但二十多年的佛家生活让他的心比死水还要平静,可是冷月不知,一定要在汪死水里投进几个石子,让水波荡漾,桓祭只有在佛前跪着希望能赎自己的罪孽:“佛祖啊佛祖,是你从来没有爱过一个人?还是我的爱太小,所以易坠魔道?”
从此桓祭常常做噩梦,常常一晚都跪在佛前忏悔,爱怨增,别离苦,这世间的痴人该怎么救赎?
那晚桓祭正在念经,寺里突然一阵骚乱,桓祭出门才知道,天宁寺来了一个偷儿。这偷儿的偷盗技术并不高明,寺里也没有走失什么重要的东西,她来这里只是为了找人。
桓祭刚到戒律堂便知道来人是谁,那窈窕的身影,如墨的长发,正是午夜梦回时他的心魔。
冷月抬头,看到桓祭阴沉的脸,他穿着黄色僧袍,披着红色袈裟,庄严肃穆,让人不敢逼视,可是冷月看得出,他眼波流转,心中有事徘徊。冷月从未见过这样的桓祭,在她眼里,桓祭只是一个普通的敬香小和尚,可是她不知道,她眼前的这个和尚,是天宁寺戒律院的首座,亦是下一代住持的人选。
“寺中可有物件丢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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