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童子行—第二卷 家门变 第三百六十九章 天机(1/2)
到第二天一早,达官显贵并文武百官们方得知了一息——王贵妃!
皇妃丧礼素来是~朝一日,旋即赐封号,然而,此次朱棣竟是下旨~朝五日。初丧之日,皇帝、亲王、公主分祭三坛,未几,又赐了号昭献。然而,五日之后,朱~虽然重临朝视事,却是始终铁青着一张脸,但凡奏事,稍有谬误便是严厉处置,而即便是六部官员和臣个别觐见,也难能有好脸色待。于是,仁寿宫是成了谁都不想进去的地方。
哪怕是号称机敏擅长应变的杨荣,这天来到仁寿宫前候见的时候也不禁心中忐忑,毕竟,这些天他碰的钉实在是够多了。足足等了一盏茶功夫,他看到里头有人出来。两厢一打照面,认出是陈留郡主朱宁,他不禁挑了挑眉,记起有小太监私底下透露说,如今王贵妃逝,其他人劝谏皇帝压根不理会,也就是朱宁说话十句里头还能听两句。
“臣拜见陈留郡主。”
因西宫本是别宫,内宫外宫的分别就不如真正的皇城那般际野分明,再加上朱宁自小充男儿教养,出入仁寿宫也是常有的事情,此时见杨荣施礼,她便还了一礼,沉吟片刻便说道:“张越正在陪皇上下棋,小杨学士不妨再等上片刻。皇上今天的心情比前几日有所好转,有事回禀大约也能听得进去。”
这自然便是提醒了,杨荣心领神会,连忙躬身谢过,见朱宁带着两个侍女下了台阶从甬道离去,他方收起了笑脸,心中不由得想起了朱宁乃是周王之女。皇帝即位以来软硬兼施一一削藩,如今天下再也没了昔日燕藩那样的天下强藩,仍保有护卫的亲王都是少之又少。周王虽说是天的嫡亲弟弟,可皇帝平日颇多猜忌,为何偏对朱宁如此厚爱?
话说回来,他可是尝过和皇帝对弈地滋味,即便朱宁说天心情还算不错,但天知道张越下棋下到一半会不会捅出什么漏。他仅仅和朱~手谈三次,第一次皇帝因下错一着却不愿悔棋,结果在棋局过半的时候砸了棋盘;第二次下了和棋结果那位至尊却极其不悦;第三次他干脆输了,此后总算避开了这苦差事。张越这是平生头一次,这一关大约难过得很。
杨荣只猜对了一半,这会儿仁寿宫东暖中的张越确实已经下棋下得满头大汗,这不是被热出来地,也不是被吓出来的,而是急出来的,因为此时此刻朱棣找他并不是下围棋,而是下象棋。他地围棋师承杜,水平倒还过得去,但他哪里会下象棋?
仅仅只能算是级菜鸟的他连着和朱~下了五盘,结果每盘都是被杀得人仰马翻,那盘面惨不忍睹。他实在不明白,朱~明明已经知道他这象棋下得其臭无比,为什么还一盘接一盘不肯放过他,难道就是为了看他狼狈不堪的模样?
“好久没有这么爽了!”
在第六盘终了之后。朱棣终于懒洋洋地伸了一个懒腰。站起身活动了一下手脚。见张越额上尽是细密地汗珠。那表情甭提多丧气。足足大半个月不曾笑过地他忽然生出了一股想笑地冲动。继而却又压了下去。他想起了当初和道衍和尚下棋地情景——老和尚围棋下得精妙。可是这象棋上地杀伐却差他远矣。那时候他只要在围棋上头输一局。象棋上头必得赢三局回来。自从那个老和尚病了之后。他许久没碰过象棋。今天也是一时兴起方找上张越。…。
随口吩咐一个小太监去拧了一条毛巾递给张越。直到看着他把油光可鉴地额头给擦干净了。他淡淡地说道:“围棋是杀气尽在其中。象棋是杀气显露在外。道不同理同。以后有空好好不妨学一学。你这些天应该安置好了常山护卫。觉着这些兵比京营如何?”
前头提到围棋和象棋。这会儿忽然就提到了常山护卫。对于这位至尊地跳跃性思维。张越着实是叹为观止。好在他这会儿已经缓过神来。连忙答道:“回禀皇上。常山三护卫乃是王府护卫。两次北征都未曾随行。而且多年没有上过战阵。战力怎可和京营相比?”
“那差点当了你岳父地孟贤呢?”
刚刚还能维持得住沉稳地面孔。但这会儿张越着实被噎着了。竟是比刚刚被杀得片甲不留时还要狼狈。好半晌。他憋出了一句实话:“比常山左右护卫指挥。孟大人治军驭下地手段要高明许多。但孟大人从未上过战场。安远侯却战功赫赫。若是要相提并论只怕不公。”
“柳升秉性勇猛。打仗全凭一股冲劲。但能抵得住他这冲劲地人却少之又少。也算得上是一位名将了。孟贤乃是恩荫入官。自然比不上他。
”
朱~说这话的时候,语气便缓和了下来。尽管柳升不是靖难功臣,从伯爵到侯爵还是后来一步步封地,但即便如此,他两次北征都用柳升将中军,竟是盖过了不少靖难老臣。柳升壮年忠勇,虽然有这样那样的毛病,但胜在其人心浅一看则透,所以他一直都用其掌管京营,甚至遇到提督太监告状时,他大多数也
理。
而重起用孟贤不过是看在当初孟善地功勋,再加上常山护卫这两年实在是太不像话,也一个人好好整治政治。
再怎么不成器,朱高燧毕竟是他的儿!
这几天心烦意乱无心看奏章理国事,朱棣又不想在王贵妃丧期之内去做其他事情消遣,所以平日除了呆怒就是看书,少不得也重看了几篇张越送来地札记。只不过他如今心情极度不好,什么国政大事都兴趣缺缺,此时也懒得提起此事。等到张越开始循例陈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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