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童子行—第二卷 家门变 第二百八十九章 准翁婿的再见(1/2)
管永乐朝的锦衣卫不曾办过诸如洪武朝胡惟庸案和蓝t天动地的大案子,但由于出了一个横行不法飞扬跋扈的纪纲,因此在朝廷民间的名气很是不小。””与此相比,虽说刑部和大理寺才是真正管刑名的地方,可大臣有罪动辄下锦衣卫狱已经是人们习以为常的惯例。下狱的人从文武官到内侍太监无所不包,能囫囵出来的却少之又少。
杜并没有想到自己居然能这么快出来,站在大太阳底下的时候还忍不住眯着眼睛看了看天上的太阳。虽说诏狱并非暗无天日的地牢,但光线自然算不得好,即便看守他的狱卒一向有求必应,甚至无求也应,这蜡烛油灯更是尽着他使用,但他能活动的毕竟只有那方寸之地。想想自己隔壁那位读书不辍已经坐了五年大牢的杨,他不禁觉得有些虚幻。
“先生!”
听到这一声,杜却没有去瞧那声音的来处,而是朝自己的脚下望了一眼。发现赫然是站在人家锦衣卫衙门的大门口,他顿时微微一笑,随即就施施然下了台阶。直到这时候,他方才抬眼瞧了瞧刚刚出声叫唤的人,又瞅了瞅等在那里的马车。
他这辈子就只收了一个学生,又不曾担任过学官,会这么叫他的人,全天下只有一个。
身在狱中,纵使那些锦衣卫校尉很有些优待,但有一件事却是没法优待的,那就是不通迅息,无论家事还是国事杜都是一抹黑。此时他细细打量了一番张越,见他穿着一件莲青色纻丝袍,脚底下是一双黑色福字履,收拾得精神整齐,不禁颔首一笑。
“上车,有什么事回家之后再说。”
北京四处都在大兴土木,拓出了无数巷子和胡同,大多数都还没来得及起名,因此不少百姓少不得给这些大街小巷起了各式各样的浑名。这锦衣卫乃是凶名赫赫的地方,门前的大街民众们就称作是锦衣街。由于成日里都有囚犯送进来,或者有人直接从这儿拉到刑场,因此这个凶地很多人都绕道走。纵使必定要经过这儿,也往往低头疾步,唯恐给里头人盯上。此时,看到有大活人从里头给放出来,门外还有人迎接,却有不少路人好奇地投来了目光。
那些路人的打量张越可以不在乎,然而,看到杜就这么径直上了马车,他却不禁呆了一呆。虽说脱出不至于非得要泪流满面感慨万千,但他那位老师的表现未免淡定得有些过头了,瞧着仿佛不像是出大牢,而是从什么酒楼饭庄酒足饭饱了出来预备回家。\尽管心头实在觉得不可思议,他回过神之后仍是跟着杜一撩袍角猫腰上了车,吩咐车夫直奔杜府。
张越之前在路上的时候只觉得有千言万语,这会儿和杜同坐在车上,他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是问杜在狱中境况如何?是分说如今外头情形?还是告诉这位老师两家如今已经在谈婚论嫁?思来想去,他这边厢还没想好如何开口,那边厢杜却率先发话了。
“青州那边情形如何?”
任凭张越怎么想。也料不到杜一开口不问家人不问其他。竟是直截了当问这个。略一思忖。他便选择了一五一十如实道来。横竖这种事情也没什么好隐瞒地。当他说到自己被派去监斩那四百余白莲教教匪时。杜脸上纹丝不动;当他说到四百多颗人头落地。自己恶名远扬地时候。杜仍不为所动;直到他提起自己在回程路上遇袭。这才看到杜眉头一挑。
“居然连火铳也用上了!”
说了这么一大通只得到这一句感慨。张越顿时为之气结。旋即就不甘心地问道:“先生怎地不问问家中师母和师妹如何?”
“我都出来了。好与不好都能亲眼看到。何必在路上急着问你这个?我和你师母二十年夫妻。却有十余年离别。她虽说看着慈和。却是极其有担当地人。想来家中仍是井井有条。再说。绾儿也是聪慧人。定然不会因此方寸大乱。我放心得很。
”
杜见张越赫然是一幅不可思议地表情。下一刻却词锋一转道。“虽说你大伯父当年也是出身将门地文士。还曾经是解元。但毕竟不是进士出身。也不曾像你那样写过一篇士林中击节赞叹地绝妙奇文。皇上特意派你去杀人见血。正是因为你身份特殊。你还年轻。皇上不可能骤然拔擢使用。怕是要把你留给皇太孙地。今后这种磨炼应该还有不少。你切不可因此生出怠慢和骄心。毕竟。皇上地脾气绝不好揣摩。”
闻听这提醒和告诫,张越连忙点头道:“先生放心,我明白。”
这一路上,师生俩说了无数话,但情形却完全倒转了过来。仿佛张越才是坐牢数月一朝出狱,杜却是在外头观察朝中动静多时,憋了无数话头要说的他竟只有点头听训的份。及至到
前停下车,他扶着杜下车,把人交给了门上激动得t+不出的岳山,这才松了一口大气,旋即便预备告辞离去。
“元节,既然来了,不如在家里用了午饭再走。”
“老爷,还是让张公子回去的好,如今这会儿他留着不合适。”
杜看到张越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又反身深深一揖,旋即便上了马车飞快离去,顿时有些不解。转头瞅见岳山站在那儿笑得极其诡异,他顿时没好气地喝道:“这是打什么哑谜?”
这时候,院子中其他几个下人方才团团围了上来,年岁最长的岳山连眼睛都笑得眯成了一条缝:“好教老爷得知,以后您和张公子师生就要变成翁婿,两家庚帖已经合了,连黄道吉日都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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