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一 蜕变(2/2)

“怎么？想儿子了？”方场长咽下嘴里的饭说道。

我惊奇地看着老刘，这时候，我才发现，刘哥和我面前这个人的相貌几分相像。怪不得看着眼熟呢。

不待老刘说话，方场长已经麻利地把食盘里的饭菜都送进嘴里，含混的说：“我也很惦记他们。不过，非常时期，做好自己的事。别的，先放一放。”

“是。”老刘竟站起说道。

方场长看看我，站起身拍拍老刘的肩，转身走了。我和韩东急急忙忙的把饭菜都塞进嘴里，也跟着走了。

走出一会儿，快要拐弯的时候，我转身看去，老刘还站在那里，像是一颗倔强的树。

下午的时候，我们轮班在乔老爹的屋子里睡了一会儿。我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只知道我是被韩东不知用什么办法弄醒的。

“如果虫子没弄死我，我一定咬死你。”我恨恨地说道。

“行啊。我希望有机会被你咬死。不过，你得先把虫子弄死。”韩东做了个有请的手势。

我只好爬起来，跟着他去帐篷里。在帐篷门口，我正准备把那个讨厌的、但又必不可少的头罩扣在脑袋上时，韩东制止了我。我疑惑地看着他，指着手里的头罩。他点点头，肯定了我的想法。我冲进帐篷里，果然，那两只关着魔鬼的观察箱已经不见了。

“计划已经改变了。”方场长对我说道。

新的计划是在我的计划上，又做了些完善。听方场长说完后，我嘴里没说什么，心里想的却是，根本不存在完美的计划。最好的计划就是：“能随时改变的计划。”

在屏幕上，栗园里白花花的一片。让人分不清那里是一堆棉花还是千树万树梨花开。不过，这又有什么区别呢？它们密密麻麻的被网子包围着。

现在应该感谢的是，这个提出用阻拦网封闭栗园的人。我的报酬应该给他。

有一件事我要和你们商量。方场长一边示意我和韩东坐下，一边娴熟的弹出两根烟丢给我们。我和韩东对视了一眼，拿起桌子上的打火机点着烟抽着。

“方头，不用商量了。下命令吧。”韩东说话的时候，烟雾慢慢的从他的嘴里、鼻孔里冒出来。

“好，你没问题了。”方场长干脆的说。

“那么，赵宇，”方场长的面孔转向我，说道：“你的情况不一样，我想还是等你知道需要做什么再做决定好吗？”

我点点头。

“通过今天的远程观察，栗园上空没有一只飞禽飞过。这个情况很重要。”方场长说。“新计划里增加了一项，空气成分数据。这个数据需要每天都有人在栗园周围距离不等的地方采集空气数据。这个距离包括高度。”

我似乎已经猜到他想让我做什么了。

“我去。”我毫不犹豫地说。

“我很满意你的决定。不过，我希望你听我把话说完。”方场长面前的烟灰缸里，已是满满的烟蒂。我猛地一怔，觉得事情并没有我想的那么简单。

“是这样，我们需要栗园附近地表和空气的采样数据。”

“有多近？”

“越近越好。”

原来是送死的活。

“你们都知道，栗园周围的环境很复杂。其它的采集工具很难在那里运用。而这组数据对我们研究杀灭刺蛾的药物十分重要。现在，我们国家所有的研究所都在等待这些数据。按照全球减灾组织传来的资料，刺蛾会在第七天消失。但它们在消失前，会因为动物的本能，大量产卵。到那时，阻拦网-------”方成长似乎不愿再说下去，将手里没有点燃的烟卷折断了。

我仔细研究过那些资料，知道方场长为什么担忧。我知道刺蛾身体上那些细微的纤毛此时是最厉害的。它们有可能能随风扩散，像花粉一样被人吸入身体。也可能通过体表接触，而你身上的不在意的小伤口，甚至是剪指甲不小心对皮肤的损伤，都有可能让你身体溃烂、化脓、直至无药可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