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六章 聚散浮生情缘浅(2/3)
”“啊为何如此问”
“那日你说我心匪石,不可转也,我心匪席,不可卷也,我后来识字了,特地查了一番,这句话出自诗经柏舟,这书里都是在讲谈情说爱,思慕女子的诗你还狡辩”
山松笑了,“平日里见你不苟言笑的模样,还当真让我信了你不问世事呢,没曾想原来是不懂装懂,自作聪明。”
官像个耍赖的孩子一般,扯着山松的衣领不依不饶,“你就说是不是嘛”
“不是。”山松将他扶好,“平日叫你多读书,你不听,现下给我抓到把柄了吧这首词的意思是说,我的心不是圆圆的石头,不可任意转动呀我的心不是睡眠的草席,不可任意卷起来抒写了一位贤臣对国事的忧虑和他自己忠贞不二的意志。你倒好,这大臣被你曲解成谈情说爱的浪荡公子哥了。这下明白了吗”
山松低下头来,鼻息间充盈着酒气,那个前一刻还在闹腾的男人,此刻正趴在他身上睡得正香。
他低头看着那张放大的俊脸,第一次这么认真的看自己,心里有些微妙的感觉。
“吱呀”院子一侧的小门被轻轻推开。
“谁”
山松回头看过去。
哑女瑟瑟缩缩的走过来,行了一礼,又指了指半跪在地上的官。
“喔,他没事,只是喝多了睡着了,你来得正好,帮我把他抬进去吧,真是太沉了。”
哑女眉眼一弯,笑了笑。
官这一醉,就给病倒了。看了几个太医也不见好,都是在说风寒,可吃了风寒的药也不见好,夜夜高热不退,一个劲儿的说胡话。
山松趴在他床头照料,他一把逮过山松的手来,一直不停地念叨“你不许背着我娶别人不许喜欢别的姑娘不许听见没”
闹得气氛一度尴尬,床榻边就围着这身体原先的母亲和妹妹,叫山松怎能不尴尬
山松只好讪讪一笑,“兄弟情深,兄弟情深,呵呵。”
兄弟情深鬼才信喔母亲当下就做了决定,不可留,不可留。还不等官醒过来,就发了话。“孩子啊,你虽是个好孩子,但也是个男子,你与我儿是福浅,我们家就这一个男子了,可不能再走了歪路。你怨我,恨我,都可以,就是还请你另谋去处吧,我儿福薄,受不起你的厚爱。”
山松一脸懵,这娘啊我的亲娘诶您这是把亲儿子给往外推啊
带着对亲娘的孝顺之心,以及对那个妖怪的怨恨,山松默默背上行囊出了府门。
还未踏出府门十里远,山松就被一黑布袋罩走了。
眼前尽是一片漆黑,但他丝毫也不慌乱,许是想着自己也没什么去处了,就这么被绑走了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吧
扛麻袋的人有些犹豫了,这绑得当真是个活人吗为何一动不动连挣扎也不挣扎几下该不会是闷死了吧
这么想着就更不敢继续扛着跑了,正欲将他放下来看看,同行的人一声低吼,“喂你干嘛呢不怕他跑了啊”
“这小子都不挣扎一下,该不会死了吧”
“你管那么多干嘛啊上头只说了要这个人,没说是死是活,扛回去交差就是了,管那么多干嘛”
“嘿嘿,也是,也是。”
山松听着两人的对话,由此猜想,这帮人应当不是冲钱财来的。若不是为了钱财,那还图个什么呢
山松脑子里想了众多可能,然后一一否定,反正现在也是一无所有了,母亲和妹妹有那个家伙帮忙照料,这个木头身体也不知能撑到几时了,那些人想要什么恐怕也只能落空希望了。
官,我未曾告诉你,我不叫呆子,你的那副身体啊,他叫谭云西。
我走了,这一走,也不知还能不能再见,你定要照顾好自己,勿要在大寒饮冷酒,早中午三餐也勿要忘了,天冷了便加衣,你年纪也不小了,也是该谈婚论嫁了,你的大喜之日,我怕是见不着了,便先祝大人百年好合永结同心罢,珍重。
“山松”
官一觉醒来,只觉得周身轻松了许多,太医诊断以后说是散热了,定是连日操劳,前几日才不见好,如今这劳苦消了,自然也就好了。
可老母亲却不信,就是断定是山松缠着他才不见好了,由此可见,把那孩子赶出去了,倒真是件好事。官醒来不见山松,心下有些失落,也不避讳直接就问了母亲,母亲眼色有些闪躲,只说山松是回老家去了,说了明年归。
他不太信,山松哪有什么老家,再追问时,老母亲已改了口,说是他自己走的,明年就回来了。
明年明年不过是个幌子罢了。也许明年,儿子就娶妻生子,忘了那个人了吧
山松不见了,哑女也消失了。
官总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着人去查,也寻不到踪迹。
倒是近日里,京城的流言对官更不利了。大家都在传这位年轻的官迟迟不娶,并不是为了心系苍生,心系百姓,而是因了他身边的师爷。
师爷生得比那些美娇娘还要俏丽几分,难怪官日日将其藏于家中不肯轻易带出来了。
说得更为过分的还有师爷被仇家绑架了,官终日寻查,却无果,心中郁郁,怕是害了相思。
接到他遇难的书信时,他执笔画了他最爱的桂花,想起他走时说来年便归,忍不住微微弯了唇角,耳边都是他走时说的话,“我心匪石不可转也”,慢慢的却红了眼眶,看着手中的画,泪珠掉下来氲开了花瓣,嘴唇轻启,喃喃的开口“我心匪席不可卷也”。
阴暗的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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