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九章 念想(1/2)

我看着贵人的笑颜，却总想起那个人。

我很想他。

大概是因为他不见了。

一句话也没交代，偷偷的一个人走了。

没有带上我。

“要吃糖葫芦吗”，也不会再问我。

悄悄递给我一只糖葫芦，笑得跟贵人一样好看。

缘分有时候就是这么奇妙。

我同他在一起，只觉得自然肆意，未分别时总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同。

他走后我总在想，若是我们如今也是时时刻刻处在一处。

离别时那样的的心境，怕是发觉不了的。

那时他问我，一个人在这山谷中会不会常觉得孤单寂寞。

夜里有些蚊蝇，我挥手拍拍，不知该如何作答。

并不会觉得孤单，只是潮水无根，始终觉得虚幻不真实。

他的眼瞳里是一样的虚空，我笑笑不语，他便不再问。

陪我看那一夜的花火。

镇上扎着一排彩灯，我们坐在山坡上，就这样看着烟火平地而起。

从灯火中冲上天际，在半空绽开，又消失不见。

一瞬的火光映在他脸上，神色不明，眼瞳中也有一抹绽开的花火。

这样绚烂也不过一瞬，我看得入神，莫名想要流泪。

他将我揽在怀里，却什么也不说。

我喜欢这样的安心感，日日都想同他一起。

欣喜迷蒙的情愫却不能被我发觉。

小公子眉眼含笑，如今的面相倒与他几分相似。

一样的春风如意。

他如今又在哪呢。

只怕已无缘相见。

还是想见他，想要一个结束，抑或一个开始。

想问问他，是否和我有一样的情愫。

往后呢，得了答案之后呢，却没有再想。

日子积的太久了，满心满眼的只是这样一个简单的想法。

却是不可得。

我看着小公子，有些想要揽他入怀的冲动。

终是要分别的，缘来一场，君子相交。

时运流转，也许这往后的岁月里再也遇不见。

小公子终是有些不同，我却总是在一段际会中无法自知。

如虚幻一场，追逐不可得的空梦。

等将这份情缘看的分明时，却如同那个陪我跑马捉鱼的少年郎，终是不能再相遇。

往后的我又是如何懊悔。

心口独缺一块。

平淡如流水，独得的一份热烈，在这心口如何忘得掉。

我摸摸袖中的折扇，还未思虑便脱口而出

“小公子，唤我妙善”，复又一顿。

“往后可以与我互通书信”，我拿出折扇立于二人之间，“折扇为凭”。

若是离别苦，便不要这样的离别。

缘来缘去，随之任之终要缘散。

没有人要留下，又要留我一个人。

空对着远山，在师傅们的故事里流转。

却不是我的故事，那些人都要走，就像来往洛水镇的商队。

就像那个人。

走了也不会回来看我。

也许是萍水的缘分，已经将我忘了干净。

起初的那几日，竟连书信也没有捎带一封。

我也有想着那一天会有他的约信。

年少时笃定天地时运牵定的缘分。

墙推不倒，网破不掉。

不会想着与他定下约定，也未曾真正发觉自己的心意。

这样的事总是迟来一步。

看得真切时两手已空。

也不会忧虑身旁的这一个人，有一天会不见。

连说说话也不能。

我连个正经的名姓也没留，茫茫人海又去何处寻。

有缘千里来相会。

那若是无缘呢。

我想了很久没有答案。

小公子说要让我给他一个凭据。

总不能是我白占他的折扇。

可我什么也没有，只有脖颈上串的一颗玉指环。

我阿爹留给我的。

我摸了摸身上的空档。

一串暗红的流苏绳，那日买来送给小白的。

大概也用不着了。

我伸手递给他，“只有这个了”，有些对不起他。

贵人没说话。

马车大概驶进了街市，喧喧闹闹的来往人声。

车内有些静。

小公子盯着我手上的流苏绳。

独自留了一句。

“我又怎么会找不到你”

我听见了。

车外喧闹，也许是心静，听得格外清楚。

心里一阵莫名的酸涩。

那个人也这样对我说就好了。

彼时我也只这样想。

我摸着小公子的折扇回道，“要记得给我来封书信”，还从没有人给我留过。

就像一个虚幻无谓的光影，没有人愿意留下来。

我也是会难过的。

也没人记着我。

我摸着折扇的侧骨，好似在向贵人找一份凭据。

我始终还是相信缘分的罢。

“姑娘的缘分系于一位白衣公子”，那年秃头小师傅这样说。

在我情窦未开之时，我却一直记着，将它放在心中。

就像一个障眼法，让我看不清当时那个人。

他不在了，才想起心里那份悸动是如何的热烈。

也许哪一天，贵人会帮我找到那个人，书信一封，告诉我他的近况。

说他也在思念着我。

并没有将我忘记。

我却总是看不清眼前的缘分，从前和现在。

我将贵人的折扇收进袖中。

马车已经缓缓停下。

黑衣少年敲了敲车壁，低声禀道

“公子，玉栀姑娘在等了”

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