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婚礼前夜(1/1)

坐在那最高的城墙上，汐和我。

汐告诉我，她哥哥是个很好的男人，和她姐姐一样。他们都爱他们父王。还有汐。

汐告诉我，她曾经犯过一次错，哥哥为了让她不受父王的打骂，而顶替了罪名。她说，当那天她看见哥哥伤痕累累对自己微笑的时候，她哭了三天三夜。

汐告诉我，她不想让他死。

汐告诉我，他不应该死。

汐哭着，对我。就像爱你一样。”

——汐。就像爱你一样。”

那一刻，我没有说话。我该怎么说呢？！我胜似哥哥的无名，哥。我能说什么？我只能抱着她，让她哭泣。

我问汐，“明天，举办婚礼。嫁给我。好吗？”

汐说，“好。”

然后，我低头吻了她。

雪季末的天空湛蓝，大地上只剩下了浅浅的雪，它们在太阳光的毛茸茸里挣扎着，想要挽留最后的雪季。然而一切，都已经万物复苏。就算日光下撤，万物还是依旧默默复苏着。再没有了什么雪季。

夜。寂冷。

汐已经睡下了。我知道，她在想着明天的美好。我坐在她的床角，看着她。看着她美丽的面容，看着她柔顺的头发，看着她幸福的表情。

我一下子笑了。

我站起来，俯下身子，轻轻地吻了一下她的额头。就像曾经一样。

站在那最高的城墙上。夜的冷风把我的王袍吹得猎猎作响。我睡不着。

我知道，明天就是像新年一样的气氛了，每家每户都能得到免费的菜席。我知道，明天就是最美满生活的开始了，每家每户都会祝福我们。我知道，明天……明天。

“安。”

无名走到我身边，轻轻的叫我。

我不敢回头看他，我怕看到他的断臂，会哭出来。

“安。”他的声音在我听来，带着无比的悲怆。他静静的，就这样静静的站在我身后。“我想……明天我还是不去参加你们的婚礼了。”

我听见了他的话，我知道他是为什么。他杀了汐的哥哥、父王。

无名见我沉默着不去回答，便接着，低低地说，“我觉得……我似乎杀了很多不该杀掉的人。对于那些人来说，我就是个战争的魔鬼。一个魔鬼不应该站在纯洁的礼堂里。”

我叹了口气，扭过头来。看见了。无名满脸的悲伤。我说，“你不是魔鬼。你只是个负责任的军人。”

“但我手上沾满鲜血。我不能……不能弄脏了你唯一的一次婚礼。”无名说完，一切都沉默了。

寒风再一次吹来，无名的发丝被吹向了同一个方向，他的眼睛露了出来，碧绿色里，全是溢得满满的悲伤。

我转过身，看向远方黑色的地平线。月亮圆圆地挂在黑色的天空，寒风在它身上一刀刀刻出了苍老。四面的星星散发着绚丽多彩的颜色，如同最美的锦缎。我看着它们，紧裹着身上的王袍。

我说，“雪季已经过去了吧。”

“快了。”无名回答我。

然后，只剩下了无边无际的黑夜。

“去睡吧。”我转身对无名笑了笑。

“你呢？”

“我再呆一会儿。”我不知道为什么想在这儿多呆一会儿，或许仅仅是因为睡不着。我目送无名离开，然后转过身子，再次看向黑色的地平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