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双抢记忆(1/2)
37、双抢记忆
程庸放假即投身到“双抢”中。一早醒来,见妈妈在准备早餐。
“妈,不是说今天割稻吗,早上也不叫一声。”程庸睡眼惺忪,大热天,干活得趁早凉。
“你伯早走了,叫我别叫醒你。”妈妈边说边揭开锅,一阵雾气升起,“吃了早饭,再去吧。”
“不啦,去割吧,割多少是多少。”程庸穿上妈妈准备的旧衣服,找了把镰刀出门。
“三呀,把帽子带上,日头出来老毒的。”妈妈追出来,递上草帽,“能割多少是多少,累了就歇一下,热了就在树荫下乘凉。”交待了一遍又一遍。
程庸三步并两步赶路,一阵清风拂面,露珠跳下,滴在脚上一阵清凉。到田里父亲已完成了小半,“你怎么来了,刚放假,得歇息一下。”父亲不起腰,身子像波浪起伏,稻铺整齐有序排列。
“伯,我不累啊。能帮就帮一下,平时你们也太辛苦了。”程庸脱鞋走入田中,踩在柔软的田里,潮泥从趾间冒出一丝凉意。弯下腰曲着膝,左手一把挽住稻杆,右手顺势一割,稻子歪在左手,放到身后。。
不一会儿,汗从脑门上聚集,流入眼中辣辣的,背上濡濡的,腰部一阵酸胀感。站起吁了一口气。父亲又割了一趟,背部全湿。
不能停下,自己多割一棵,父亲就会少割一棵。蹲下身子,努力,努力,心中为自己鼓着劲。可坚持不久,尾骨传来疼痛,不得不直起腰。日头已升到树梢,正在驱赶清晨的凉爽。
程庸想再下把劲,可无论怎样打气,腰部的不适有增无减,伸腰站立的频率在增加。
“呵,呵,都站出坑了,不行吧。”父亲善意地笑了笑。
“伯啊,我也想快点,可就是使不出劲。”程庸脸上有点火辣辣的。
“能帮一下就不错了,慢慢来,做服行了就好。”父亲没有停止,依旧波浪般前行。
太阳跳出树梢,热气袭人,“三儿啊,快戴上草帽,要不脸晒红了,晚上洗时会痛的。”父亲敏捷地从田头将草帽抓上,一溜小跑,扣在程庸头上。
“伯,你呢!”程庸见只有一顶草帽,坚持要父亲戴。
“哈,哈,你看我,早晒惯了。”父亲仰起紫膛色脸,汗水填满皱纹,程庸一阵心痛。
稻叶如刀,稻杆毛喇,手脚划出道道痕,稻尖如芒刺在身上起了一个个红疙瘩,汗水流过有股火烧感。劳动的艰辛,不可言说。
太阳升起老高,终于完成了。父亲一屁股坐在田边,“多亏有你帮忙,一个早上能抵半天工。”
程庸一下躺倒在田埂上,将草帽罩在脸上,全身放松,一阵舒适。
“三儿啊,快回家吃饭哦。”妈妈找来了,“老头子,也不晓得回家吃饭,你不饿,三儿,大小伙子,还是昨天晚上吃的,能不饿嘛?”
父亲笑了笑,没说什么。程庸知道父亲有个习惯,饿了从不说,回家看看,如果饭没熟,他会扛上锄头转回田间。
“妈,我不饿。回家吃饭了。”程庸一骨碌坐起,酸胀,尾骨刺痛减轻。
父亲背着手,走过村中邻居的稻田,他会与程庸评论着稻子的长势,“人勤地不懒,你看黑皮叔家的稻长得好,颗粒饱满,勾下了头。”
吃完早饭,程庸和父亲将打稻机抬到田里,组装好,上了机汕。撸起稻铺,站到底板上,一脚踩动,插满马蹄形铁丝滚轮便转动,发出“嗡嗡嗡”声,稻铺伸进,稻子四溅,“啪啪啪”打在挡板上,落入桶中。腾起的毛芒刺激皮肤,和着汗水,刺痛骚痒。
太阳在当空展示威力,仿佛要将人烤化。程庸不停地喝水,可似乎身体没了储存功能,一下就冒出,全身衣服湿透。父亲忙前忙后,没一刻停歇。
“回家休息吧。”父亲看着程庸热得红朴朴的脸,“我把稻挑过去,装上板车拖回家。”
“我来挑吧,伯,你也累了。”程庸执意抓起扁担。
程庸摇摇晃晃地佻了一担,感觉肩膀火烧般难受,“走,走,你和你妈先走,还得做饭。”父亲一把抢过,挥挥手。
程庸巴不得一下就到家,也不顾脚下石子硌得生痛,逃也似的推着板车。回家脱去上衣,坐到风头上尽情吹。母亲却没有休息,在炎热的厨房内准备中餐。父亲在稻场上翻晒稻谷。
下午三时,程庸听到母亲小声地叫道:“三儿,上午累了,可歇够了,该出去了。”
程庸一下惊醒,“伯呢!”
“你伯没歇着,这老头子吃完饭就要出去。”母亲嗔怪,更多是心痛。
“什么?这么热也不歇一下。”程庸边走边套上带着盐渍的上衣,脚踩在路上,如蚂蚁投身热锅,不住地跳走在草皮上。知了不停地聒噪,热浪袭人。
父亲的衣服似乎在滴水,“你多歇一下,怎么就来了。”
程庸鼻子发酸,有种落泪的感觉,不知说什么,紧走几步,拉开架势就干,赛跑似的奔走在田里。
“天这么燥热,可能要变天,我怕今天打不完。”父亲知道程庸的心思,对他解释道。在程庸记忆中,无论什么时候父亲从未休息过。
池塘边柳树下浓荫是清凉世界,风轻柔地拂过,是阳光下的天堂。或坐或躺,满是田间休息人。父亲坐倒,从自家篮子中掏出香烟,丢给叔伯们。他们便点上烟,将疲劳驱赶。母亲端出一大铝锅凉透的茶水,将上面落下的草叶、小虫吹掉,舀上一碗给程庸,再倒
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