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季初涉人世（五）在烟袋斜街求婚(2/2)

戴维一直旁观这三个人闲扯逗贫，明里听着都是相互挤兑开玩笑的话，暗里却透露出艾晓和廖远之间出现了感情的裂痕。戴维越听越觉得这裂痕正在日益扩大。

戴维心想看这阵势艾晓和廖远指不定哪天就分手了，这两个女生和廖远扯来扯去说什么都行，我一个男人一旦牵扯进去，可能一不留神躺枪了，被廖远误会自己是他们分手的罪魁祸首。所以戴维决定，紧闭牙口，一言不发，保持沉默。

廖远还状做认真地想了一下，然后抓起艾晓的手，面带真诚地说，“艾晓，要不等你正式毕业了，咱们就结婚吧！”

戴维一听愣了一下，心想将要熄灭的爱情之火又死而复生了，怎么跟我的预判是截然相反啊！于是就正目凝视看艾晓的反应。

艾晓还没来得及反应呢，姜小新又抢镜了，就好像是她被求婚了一般，兴奋地跳了起来，“好呀好呀，廖远你就在这儿当众求婚吧，我和戴维做你们的见证人，烟袋斜街钟鼓楼，后海酒吧什刹海，多么浪漫的地方啊！多么值得纪念的地方啊！刚才那个小店里就有戒指卖，我们陪你们去买两个戒指，带个戒指，显得庄重。戒指戴上，求婚成功！”

廖远被姜小新煽呼地动了真感情，他不由地自己感动了自己，眼含激动的热泪，迫切地等待着艾晓的回应。

艾晓一动不动，面色苍白，表情沉静，竟然看不出情绪上起了什么波澜。

如果！如果半年前，廖远向艾晓求婚，艾晓会激动地要死！艾晓会兴奋地上天！艾晓会毫不犹豫地答应！

可那是半年前！半年过去了，情势却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半年前，艾晓还是一个漂在bj的找不着人生方向的外地在京上学的小姑娘。老家在远方，再也回不去了。眼前的自己前途茫茫，工作没有着落，生活没有着落，她唯一能够抓住的依靠只有她和廖远的爱情。

那时的艾晓，真诚地毫无保留地爱着廖远的一切，廖远高度近视的眼睛，廖远瘦弱单薄的身体，廖远身上烟草的味道，廖远永远都要加班的工作，廖远家三室一厅的房子，廖远的碎碎叨叨的妈妈，……。那时廖远的一切都是那么美好！

那时的艾晓，喜欢廖远亲吻她的感觉，喜欢廖远拥抱她的感觉，喜欢廖远加班到很晚仍然来学校找她的意外喜悦，喜欢廖远出差回来带给她的礼物，喜欢和廖远在元大都城墙遗址公园里，接着夜色的掩护和树丛的遮掩，偷偷摸摸亲热的兴奋和刺激，更喜欢廖远趁着父母不在家，把她带回家，家就成了他们的婚房，他们就像新婚夫妇在婚房里为所欲为、纵享人生，……。那时和廖远在一起的日子是那么的快乐！

那时的艾晓，做梦都想拥有廖远这样的一个家，成为廖远家的一员，在廖远的家里相夫教子，孝敬公婆。那时的艾晓做梦都想和廖远永远在一起，恩恩爱爱相濡以沫永远不分开，廖远就是她艾晓的未来，廖远就是她艾晓的人生。

可人生就像一场戏，总是充满了戏剧性的变数和跌宕起伏的情节，她不会是一条直线的发展，总是起起落落，就像是心电图，一旦变成了直线，人生也就over了。

半年后的今天，人生的剧情改变了！艾晓的工作已经落定了，艾晓的户口已经解决了，她有了一个可以立足的平台了，她有了更多的选择了，她有了一个更大的发展空间了，她还有很多梦想想要实现，她不想这么早把自己拴在一个已经定型的人生上，她不甘心人生就这样被定格在烟袋斜街上，她现在无法答应廖远的求婚，她甚至是有点气恼姜小新的起哄架秧子，把自己逼进了死胡同。

在喧闹熙攘、人声鼎沸的烟袋斜街，游客行人在他们身边川流不息，笑声喊声说话声在耳边经久不息，属于他们四个人的时间空间似乎静止不动，每个人都沉默不语，一个人在酝酿，三个人在等待。

艾晓的大脑在飞快地旋转盘算，怎么化解这个廖远提出、姜小新加码的死局。

艾晓望着心情迫切的廖远、洋洋得意的姜小新和静立旁观的戴维，长叹一声，又莞尔一笑，说道，“好呀！”

这个答案似乎在意料之中，又似乎出人意料！甚至廖远都觉得这似乎不是他想象中的答案，怎么就那么轻而易举地得到了艾晓的应诺，没有一点波折和顿挫感，顺利地让人都有点不太想珍惜这个结果了。而艾晓最近一个时期的表现感觉是在疏远两个人的关系，怎么就能这么痛快就答应了把终身托付给他了呢！

这似乎也不是姜小新想象中的答案，她本来是起哄架秧子，想着将上艾晓一军，给艾晓出点难题，添点乱，看点热闹，没想到艾晓竟然痛快地答应了。

这同样似乎也不是戴维想要的答案，作为一个男人来讲，本能的反应是希望艾晓拒绝，至少不能就这么痛快地答应，但是艾晓答应了。当然答应不答应与他也无关利害，只是他心里隐隐有些失落。

面对艾晓的这个回答，所有人有点措手不及，一时还不知道怎么才能做出正确的回应的时候，艾晓又接着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