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二十情丝难解(1/2)
广袖挥过,狠狠打散了光幕。
“魔鬼?”呵,很好么。阎幽黑着脸起身,怒极反笑。她猛地伸手放在孟晚烟额头上方,慢慢张开,脸上阴晴不定。良久,却不再见她多做一个动作。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终究还是将手收了回来。
要不是因为孟晚烟体质特殊,强行抽离记忆会伤损元神,她还真想把关于那个男人的记忆从她脑海里清除干净。
然而她自己也明白,即便真的用这种手段让孟晚烟忘了刘茗锦,她也不会有一点开心的感觉。
真是不知道该拿这固执的女人怎么办才好……阎幽冷笑一声,满是自嘲之意。双臂环胸站在床边,低头俯视孟晚烟睡梦中微微蹙眉的样子,目光复杂深沉,夹带着愠怒与不甘,还有其他难明的情绪。
这时,心口突然悸痛起来。她一手捂住心口,因为那阵阵的痛感变了脸色。深深看了孟晚烟一眼,转身离去。
……
渐渐地,窗外亮起,微光透进窗格,映下偶尔摇摆的树影。
当外头那两只冥鸟啼叫声越发欢畅的时候,屋内的人微微动了动,缓缓转醒。睁开眼睛望着床帐顶,目光空洞地发了一会儿呆,才撑着床面坐起了身。
不知为何,这次睡醒竟觉得很是疲惫,全身乏力,头部还有些隐隐的酸胀。回想到昨夜梦中那些破碎的片段,孟晚烟不由的咬了咬唇,抓在锦被上的纤指也一点点地收紧。
“都已经过去三十多年了呢……”
终究,所有的繁杂思绪都化成了一声轻叹。她揉揉额际,披衣下了床。
来到厨房,像往常一样开始熬汤。
墙头灵镜那端,穿着墨色凤袍的人坐在案前低头晨阅,就如过去的每一个平凡的早晨般,一切如常。可是,执着长勺缓缓搅动汤水的时候,孟晚烟忽而觉得今日有哪里不同了,但一时间又说不出来是哪里。
嗯……气氛有些不对……好似还安静了些?
熬汤的间隙,余光无意撇到灵镜,有些明白过来了。今日镜子那端的人,冷着脸,面色不善,还一直不说话,没有像往常那般悠然冷魅地含笑观望,然后不时地抛过来只言片语……孟晚烟眼底微微闪动了一下,拌汤的速度也不由自主地慢了些。
才,才不是因为在意什么呢……只是,有些不习惯罢了……
她似是随意地侧头朝那边看过去一眼,却没想到阎幽恰巧在这时候抬了头。于是镜里镜外,两人的目光不期而遇。四目相对的瞬间,彼此都有些发愣,却不到片刻,又相当默契的,同时转开了脸。
孟晚烟快速地将紫丹参投入汤水里,面上若无其事,心里却莫名发虚。
阎幽放下了书册,一手轻托着下巴,视线落在灶台上,盯着那大锅里汩汩沸腾的汤,慢慢地有些失神。“你还是那么恨我,那么讨厌这里吗?”安静间,她忽然开口,语调平淡,听不出什么情绪,目光却没有放到一旁的白衣人身上。
这句话显得有些突兀了,似乎还问得莫名其妙,可是却那么自然而然,没有任何阻碍地叫那头的白衣女子心脏紧缩了一下。孟晚烟听见她有些沙哑的声调,没由来地,生出些异样的感觉。手里的动作顿了顿,忽然的,就想到了昨夜的梦境,那个一直消散不去的纠缠着自己的噩梦。
良久,她垂下眼帘,平静回答:“是。”
“孟晚烟,当凡人,真么那么好?”
“跟你说不明白。”孟晚烟低头清洗盆里的寒灰叶,却听得那头一声低低的嗤笑:“恐怕,是你自己心里不清楚吧。”她抬头望去,但见对方低着头,未束起的长发披散垂下,遮掩住面容,看不清表情。两人一时无话。
忽然灵镜一暗,画面里就只剩下了一片模糊的灰黑色。
是那头的人关了灵镜。
孟晚烟怔了怔,继续低下头来清洗着药草。指尖浸泡在冰凉的水里,波纹漾开,而心里也好似泛起一丝不平静了……
画面转移到冥王书房里,刚进来送命书的判官大人就看见了这样的一幕:冥王殿下沉着脸坐在案前,腰杆僵直,紫眸里结着寒霜,那兀自失神的模样里却透着股无法直视的幽怨。
青衣判官心头一惊,意外地发现旁侧的灵镜竟然是关着的!
真是破天荒了,平日这个时候王上不应该对着镜子暗送秋波眉目传情的么!发生了什么事情!难不成是灵镜怀了?不可能啊……风无涯眼中光芒乍现,凑上前去,刚想开口问,那头就发话了:“无涯,你的笔借本王用一下。”
“嗯?我的笔?”风无涯瞥了眼阎幽案上那一排精美名贵的毛笔,一时间猜不出她意欲何为。今日着实反常啊。冥王殿下一大早就摆出这幅好像牙很疼的样子,还要用她的笔……虽说她的判官笔能大能小,能催动符咒,能画臆想转为实体,凭空变出些花花草草什么的,可是这人似乎用不着吧……
“你在想些什么?”阎幽见她自个一人在那儿脸色变了又变的,甚是纠结的模样,于是挑眉问道:“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我牙很疼!
风无涯下意识地捂了捂腮帮子,“没,没什么。”她最后还是掏出了那只笔,恭恭敬敬地放在案台上:“王上,笔就搁这儿了。”
“嗯,下去吧。”阎幽淡淡挥袖。风无涯尽管仍有疑惑,可也没再问什么,转身走了出去。等她走后,殿房里就传出来冥王殿下凶声凶气的哼哼:“哼,叫你固执,叫你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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