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7.催生,酒宴(2/2)
忙,为明天的酒宴做准备。但除了苟金花,纪培安的娘,这几年,她儿子一直失踪着,生死未卜,念儿成疾,一年有一半时间都躺在喝药。
不过有个铁打的规律,这些年,每当纪午有喜报传回村里,苟氏不管病得多厉害都要到纪家来大闹一场。以前安子在村子里的时候就与纪午不和,安子失踪的这些年,纪午屡屡高中,她便打心里认定是纪午抢了她儿子的好运道。
原本村里人还担心纪午衣锦还乡,她会跑来找纪午闹,但十分稀奇,苟金花这次一直安安静静的。
极其安静,连从她家门前过路都很少听见她的咒骂,大家只当她要么病得没劲儿了,要么是怕了进士老爷,不敢闹了。
隔天,纪家的酒宴如期而至。
原本搭了四十五张四方桌,可到开席的时候发现来的人太多了,好些没打招呼的也来了,又加了八桌才勉强把人都安排下。
纪午中了进士,便意味着他名下可以拥有一千二百亩免税田,所以今天前来的地主乡绅们除了与他结个善缘外,便打着免税田的主意。他们自然不是空手而来,具是带着厚礼来的。
最后到的贵宾是本县的父母官章县令,大张旗鼓的带着衙役到场,恭喜纪午金榜题名。同时还带来了知府大人对纪午的嘉奖与勉励。
鞭炮噼里啪啦响,戏台子上也开唱了,热腾腾的大碗菜上桌,这酒席吃的那叫一个热闹。
纪午只吃了几口菜垫肚子,其他时间都在喝酒,听着几百号人对他的称赞和恭维,他只觉得飘飘欲仙,比参加恩荣宴还要人他兴奋。把酒当水喝得痛快!
在恩荣宴上,在偌大的京城,他不过是一个出身寒门的二甲进士,哪里值得人真正另眼相待。燕子湾就不同了,他是唯一一个进士,是他们眼里厉害的了不起的进士老爷,那些崇拜、羡慕的眼神一点儿不参假。
他本人非常重视和享受这次为他办的酒宴,特地穿上了进士服,脸上的得意溢于言表。
可是,下一刻
“午娃子,你个不要脸的东西,专偷小媳妇儿的下流坯子,凭你也配考进士,呸!这些都该是我儿子的!你偷了安子的运道,抢了安子的福气,你不得好死!”
宴席正酣,谁也没注意到苟氏,直到锣鼓听了,唱戏的也停了,她站在戏台子上指着纪午破口大骂。
“他娘,你胡闹啥,赶紧给我回去,不准在这里撒野!”
苟氏的男人纪兴路也在吃酒,看到他媳妇儿跑来撒疯,忙不迭把她制住,捂住胡乱叫嚷的嘴。然后跟纪午赔不是。
“自从你安子兄弟失踪后,你婶子的脑子就坏了,午哥儿,别跟你婶子计较,叔这就把她弄回去锁起来。”
“嗯,叔,我不计较。”,纪午一个深呼吸,闭起眼睑,不欲让人从他的眼睛里窥视到内心的真实想法。
苟氏只出现了一小会儿就被带走了。
虽然有点败兴,但到底无伤大雅,大家重新端起酒杯,又接着吃接着喝。只是纪午不瞎,他看见好多人再看他的眼神跟之前有些不一样了,尤其是妇道人家。
酒席散了,才出燕子湾,就叽叽喳喳说欢腾了。
“哎,当年纪午光着屁股被马五追得满街跑的时候,谁能想到他现在能这么出息,进士老爷,多威风啊!你们看,县太爷都来了呢!”
“别说今天安子娘那话细想起来还真的有些对头,以前安子是燕子湾最能干的小伙子,种地的脓包,后来安子婚事不顺,人也生死不明,可纪午呢,莫名其妙就成了秀才、举人,进士。这不就是纪午抢了安子的福气和运道吗?”
“哎哎哎,怎么说话的呢,怎么就是莫名其妙了,没瞧见纪午头发都读白了。安子娘病糊涂了,你们没病怎么也跟着糊涂了?”
纪家的酒宴说的是连摆三天,但最后却连第二天都没摆。
谁也没想到苟氏会那么疯,先是割了左手手腕,再一根绳子吊死在了纪家祠堂外。
第一个发现苟氏尸体的人是栓子的大儿子多谷。原来今天一早,多谷的弟弟一直哭,他就不耐烦地骂了他弟,结果他爹栓子又把他骂了,他气不过就跑到村子里玩,一直玩到祠堂边。
都该吃早饭了还不见多谷回家,栓子气呼呼的一路找找到祠堂外面,找到人扬起的巴掌还没落下就发现不对劲儿了,他儿子像个傻子一样坐在地上,目光呆滞。
顺着多谷的眼神望过去,身穿一身白的苟氏直挺挺的挂着,脸色青白,双眼大睁着,往外吐着舌头。从手腕流出来的血把泥巴地浸湿了,风一吹,浓浓的血腥味儿。
依着族里的规矩,纪族长本来是要让纪兴路把苟氏休了,然后把尸体运回苟氏娘家的,是纪午表现的非常大度,答应纪兴路替苟氏说情,如此一来,苟氏最终埋进了纪家的坟地。
燕子湾里喜宴变白宴!
纪午的大好喜宴生生被触了这么大的霉头,这把老纪头气得不轻,在床上躺了小十天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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