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乱·凉王朝（9）(2/2)

邓耀杰呛到咳嗽。“谁教你的？”

“切，这又是谁教你的，这么会调戏女孩子？”

“我哪有啊？”邓耀杰讨饶。

两人安静下来，静静看着这片茫茫的草原。

“什么时候能回去？”秦安晴轻轻地问。

邓耀杰摇摇头。他略加思索，说：“我为你编个花环？”

秦安晴抬眉，说：“这里哪里有花？”

邓耀杰起身，指了指远处。“那里有，我看见了。”

秦安晴眯起眼睛，天边隐约可见星星的红点。她羡慕道：“你的魔法还能这么用。”

光魔法，有助视力，原因不明。

邓耀杰愉快地说：“我可以做你的眼睛啊。等我，我马上回来。”他急匆匆地向远处跑去。

他的背影逆光而行，秦安晴遥望他渐离的身形，忽然感到一点点恐慌与空洞。她做了个深呼吸，平静下来。

邓耀杰消失在天边。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

她回想起她最后一次见到张靖砚，那是一个傍晚，太阳已经落山。他站在长街的尽头，与她和秦文远挥手告别。

也是一片黑暗，他渐行渐远，身影消失在天边。

“时间的沙自沙漏中下落，当沙漏被翻转，一切过往尽数被掩埋覆盖，颠倒错乱。”

这是张靖砚曾经给他们兄妹读过的诗歌。

她垂下眼。

邓家从来没有同意过他们二人的事。尽管他们的恋情早已人尽皆知。

若只得年少一晌fēng_liú，日后，所剩的情愫又能保持多久？

她担忧地想。

黯淡的天光将她困于广阔的牢笼。她几次想要起身，追逐邓耀杰而去。

草叶沙沙作响，一成不变，单调又冷漠。

她感到寒冷，抱紧双臂。

地上铺着邓耀杰的外套。

时间仿佛在流逝，又仿佛已经静止。

冰冷，空洞，她抓住地上衣物，紧紧抓住，不肯放松。

她愈感茫然，愈发无措。她并不愿意让邓耀杰担心，所以从来没有认真提过。

“安晴！”她突然听到一声呼喊，条件反射一般迅速跳起，焦急地遥望天边。

他逆光而来，带着夺目的鲜红花环，踏着晨间最冰凉亦是最清澈的纯净露水。

如同裂帛一般的千万朝霞自远处撕裂一片混沌。天边泛起温暖迷人的橙黄光亮，浅淡的蓝白色一层层推进铺开。黎明晨光裹挟着青草的潮湿与芬芳，铺天盖地，无边无际，整个空间为他而亮。

从此再无阴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