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怀琨与念钰(2/3)
音,与听魂族以前的族长怀梧所说一致。”“那便在大殿上宣他罢。”
“是,陛下,往生族的族长亦想见您,他说十五年之期已到,他愿助陛下一臂之力寻找长宁君。”
凌无驯沉默半晌,闭眼道:“一同见罢。”
琦善叹了口气,“陛下,十五年了,放弃罢,小蕴她纵然从天道下夺得了一丝重生之机,也已经不记得您了啊。”
凌无驯没有答话,只是怔怔地想到,原来他已经寻找阿蕴的转世整整十五年了啊。
他不知道她重生后会是什么模样,性情会否大变,现在又身处何方,生活得可好,他只是不放过任何一点可能的线索,不知疲倦地一次次奔赴寻找着。
从南陆寻到北陆,从三伏盛夏寻到数九隆冬,从满怀希望寻到锥心刺骨的绝望,十五年晃眼而过,他依旧没有寻找到她。
她幼时的那柄长弓仍悬挂在窗边,在深夜时悠悠洒下一束温暖白光。
她亲自剪的那束黑牡丹被他静止了时间,千年来始终热烈的盛开着。
她那乱七八糟、布满长弓稿的桌面他亦不愿收拾,想要假装她明天就会回来,又钻进那一大堆废纸中头痛地找资料。
凌无驯不允许其他人进入她的房间,怕别人会碰乱了她的东西,所以他每隔几天就亲自去打扫一次,小心翼翼地擦拭着她收藏的零零碎碎的小物品,像小时候他送给她的琉璃球,他与她第一次狩猎打回来的龙牙,还有后来那枚她来不及送给他的月光簪。
房间里所有物品的摆放都定格在她离去的那一天,一切就仿佛她只是出了趟远门,很快就会回来一般。
那句‘别等了,陛下’他听了不下千遍,从小抚养魏蕴长大的老总管琦善对他说过,与魏蕴是忘年交的账房先生知安对他说过,就连魏蕴的母族凤族也都对他说‘斯人已逝,放下吧,陛下’。
但他偏要等下去,等到止战之墙崩塌,等到往生江水竭,等到逐鹿山无陵,等到所有人都忘记了不可一世的魏蕴,都忘记了以身长镇无间海的长宁君,他也要守在这里,等他的小徒儿回家。
已近黄昏,嵌在屋顶凹槽中的夜明珠晕开如水般的明光,宫仆们也悄然点燃了烛台。
他垂眸,在奏折上批了个‘准’,地上的影子亦随着他手腕移动而移动。
千年前,曾有一人在他身侧,翻着他还没有批过的奏折,或是嫌弃或是赞叹地点评几句,隔空指点江山,看得气愤了便直接拿起笔来大书四个字‘狗屁不通’,看得累了便倚在案旁小憩。
而如今灯火寂寥,唯有一影与他相伴,那黑影如积攒了他所有的无边苦思般,浓重得化不开,又被灯火无限拉长。
所谓形单影只,原来是如此心酸的一幕。
“琦善,孤会带她回家的。”
琦善又是长叹一声,默然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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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历过人生中第一次乘坐仙鹤后,怀琨这才痛苦地发现,自己居然晕仙鹤!
在空中时他胃中食物已经一片翻滚,仿佛下一刻就要立刻倾泻而出,是他用强大意志力克服着自己的呕吐yù_wàng,才没有吐到仙鹤身上。
不然被无端吐了一身的仙鹤很有可能恼羞成怒,一个翻身把他给甩下去。
好不容易坚持到地面,脚步虚浮地步下仙鹤后,刺激性的酸水已经漫到他的喉咙处,他眼前一片天旋地转,大半的理智已经失去,抓着面前的‘树’就开始痛苦地吐了起来。
那棵‘树’一僵,然后剧烈地颤抖着,四周空气温度骤降,在酷夏居然散发出丝丝渗人的寒意来。
被痛苦折磨得神志不清的怀琨还在幸福地想着,为什么这树会无风自颤呢?而且还会冒冷气,真的是解暑利器啊……
下一刻,他就听见了正确答案,那是一声撕心裂肺的尖锐咆哮。
“你这浑人居然敢吐在我家族长身上!当我们往生一族是好欺负的吗!”
终于吐完的怀琨僵硬地抬头,正好对上一张紧绷的柔美面庞,那‘树’眼中满是不可置信的愤怒之意。
不好!原来他临时抓住的并不是‘树’,而是一个锦衣玉袍的小公子,听那慌张跑过来的侍从说的话,他似乎还是往生族的族长。
‘树’眉微微一挑,皮笑肉不笑,“你吐完了吗?”
怀琨跌跌跄跄地站起来,手足无措地看着被他吐了一身的‘树’,涨红了脸道歉道。
“实在对不起,我没有看清楚……”
那颗‘树’沉默了半晌,声音越发低沉,“我长得有这么模糊吗?”
好像有哪里不对…怀琨见‘树’被气得‘树冠’都开始颤抖了,连忙道。
“抱歉!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如果你方便的话,等下我会帮你洗干净衣服的!”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是有些心虚的,声音也越来越小,没有办法,他已经穷得都无法满足阿弟阿妹买的小心愿了,更不要说给‘树’买一套新衣服了。
‘树’缓和了些脸色,却还是冷哼了一声,他挥挥手,白色光缕便出现在空中,穿梭于衣服间,不过片刻,他身上便整洁如新。
每天都要辛辛苦苦去河里洗衣服的怀琨:“……”好实用的法术!好羡慕!
怀琨咧开嘴,露出洁白的八颗牙齿,向对面冒着嗖嗖冷气的小公子伸出手道。
“你好,我是听魂族的族长怀琨,你叫什么名字呀。”
“往生族族长,念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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