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流上任(2/3)
了半格,按照惯例应该升一格,当副省长,又相当于降了半格,算是对他的不称职“有意见”,隐晦地递达“不满意”。雷振霆便把一腔怨气撒报到谢清溪头上。地区行署又换了三届书记,谢清溪先是龙山县县委书记,再是地委秘书长,接下来是地区副专员,用十年时间才得以出任行署专员之职,任期未满却又被以“本土回避,异地就职”的理由,调往另一个偏远地区任专员,虽说是平级调动,但实际上却等于虚奖实罚了。
谢清溪只是实际权益有所降低,不仅职位在上升,级别也在上升,身份地位都跨上更高台阶。与之相比,王为民则一直原地踏步,在龙山县当了二十年县长,直到离休赋闲,级别待遇仍是县长。也许是他文化水平太低,不符合干部知识分子化的潮流,也可能是他素质人品太差,妒贤忌能没人缘,伸手捞钱没口碑,还搞鸡犬升天那一套,自毁前程,或者是省里没靠山,地区没实力,自个没能干,还不安分守法,自取其咎。如果不是雷振霆启动余威,死保袒护,就连县长也被撸了。
雷振霆是南下干部,行伍出身,识字不多,北方粗野大汉的直接思维,对南方乡土“真人不露首尾,高手不见功夫”的文化,对“灶上炖肉,门口哭穷”的观念,对“林中有直树,世上无直人,为人不可全抛一片心”的设防,对“不管心里多么讨厌一个人,见面也要握手言欢,嬉哈谈笑,保持表面现象的风平浪静,务必彬彬有礼,绝对不可粗暴相对,务必有求必应,绝不轻信,决不当面指责,背地里却下套捅刀,布局使绊,拼个你死我活”的风情,不甚了然。
如果说谢清溪是地方强龙,王为民则是地头蛇,雷振霆算是过山虎了。按民间组织部的建议,龙蛇混战,虎原本可以坐山观斗,胜者提拔,败者隐退,或者蚌鹤相争,渔翁得利,或是不论输者赢者,都不选用,另起第三人。雷振霆出自贫贱之家,背插大刀闹革命,没接受过全面的传统文化教育,也没吸收系统的现代民主法治管理,是带兵打仗的军人,将军队作风带到当官行政上,管理干部单一喜欢听话服从的,不分析啥样是真听话,哪些是假服从,只要态度端正,不管手段,目的,结果,只听保证誓言,不问完没完成,即使任务完不成,也是能力问题,不接受则是态度恶劣,定罪名为“推诿失职”,最主要因素是不谙权力平衡术,排排坐,吃果果,你有我有大家有,共同开缰扩土,一起维护和平。常言道,领导有方,教育有方,所谓方,就是基本规律与基本原则,最起码要懂得,一个团队内,团结合作最重要,领导须得依靠大多数人,不能只信赖几个人,少了这几个人,工作任务大多数人再努力点,也可完成,若是大多数人不配合,单用这几个人,再如何加班加点,也没法完成任务。再者,领导要是因为偏袒这几人的私利,却侵害了大多数人的公共利益,毫无疑问便树敌太多了,千夫所指,天怒人怨,便是过街老鼠了,岂有善终?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几滴水当然载不动舟,也覆没不了舟,可大多数水汇聚成江河湖海,遇狂风暴雨,掀起滔天浪潮,舟便离覆没不远了。
谢清溪是名校大学生,文化人,知识分子,有头脑,有抱负,有学识,有担当,不可能做到始终如一的唯诺态度,毕恭毕敬的听话,总是驯顺,百分百的服从,从无异议。王为民则恰好相反,没正经读过几年书,走的是民间野路子,见识来源于市井的传奇故事,街谈巷议,稗官野史,信奉“皇帝轮流做,明日到我当”,从政的目的是“一朝权在手,便把令来行”。为了升官可以不择手段,拍马溜须,奴颜婢膝,投上司所好,跑路送礼,摇尾乞怜,赌咒发誓,那都不是事。
在改革开放之前及初期,谢清溪不仅受到雷振霆的打压,还受到王为民的挤兑,活得郁闷。随着“尊重知识,重用人才”的政策深入落实,知识分子逐渐成长为社会中坚力量,一群与他同病相惜的志同道合之人,成为他的坚强后盾。官场与文坛携手互帮,校友与媒体并肩作战,知识就是力量,团结就是力量,合作就是保证,坚持就是胜利。经过长期追踪,紧密策划,雷振霆的生活作风问题,上了省委内参,由男女不正当关系,牵涉到经济问题,上了报纸头条,由经济问题牵挂出“心腹”的跑官贿赂,一夜之间,六个地直机关的局长被抓,上了电视新闻,他受到严肃查处,剥夺实权,提前退二线,到省政协任挂名闲职。
袁焕轩的三弟,由省市的区长,到市政府的市长,到市委书记,再到副省长,一路高升。换句话说,这个副省长,原本拟提拔,内定的考察对象是雷振霆,只因为有关他的负面情报积攒过多,且考核成绩又未曾圆满过关,还预感到他迟早要出大事,届时会影响省里的威望,故而取消他的考虑资格,但鉴于他“老革命老干部”的资历,又不得不稍加照顾,便避重就轻安排了个秘书长。
雷振霆对项了自己位置的人,极端不服,言行表现出心高气傲的不屑一忌,当面发牢骚,“老子枪林弹雨,凭枪杆子骑马背上,舍己为公打下来的江山,如今竟然要拱手让给玩文字耍笔杆子的坐镇?这天下,还有没有公道啊!
袁副省长哈哈一笑:好汉不提当年勇,岁月不饶老年人,禅让又何妨?万里长城今犹在,试想当年秦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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