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争暗夺(1/2)
肖琳的地位,比儿子还高哩。
其实,即使肖琳将精力多多用于关心老人的饮食及保健上,搏取老人欢心,得露脸机会,得发言机会,从而获利换惠得庇护,但老人毕竟能力有限,播点微微风,下点毛毛雨,可贪小便宜的人,看在眼里,却认为捡到篮里是棵菜,苍蝇虽小也是块肉,多少也是个荤呢。
身边人身边事,日日知,天天见,不公不平不一样对待,如何咽下这口窝心气?
谢英就极端不乐意,吃亏要吃在明处,不能吃暗亏,至少要让对方心中有数。后来但凡父母喊肖琳去吃饭,他便赶紧尾随着,脚接脚跟了去。进门打声招呼,不用别个开口邀请,他便自行上桌,动手拿筷,端碗埋头,径直吃起来,谁又能夺筷摔碗,撕掉脸面,赶他下桌呢。
他边吃边感叹:我吃得,只是不晓得我的老婆和孩子,吃不吃得?
肖琳反应过来,本来想放个屁,结果没敢放,又憋回去了,脸皮顿时涨得紫红。
谢清泉把酒杯一磕,吩咐道:呃,谢汉,快去喊她也一起来吃!
谢汉刚走到门口,还未迈步进房,便闻到一种呛鼻的气味,鞋袜的阴臭,酱醋的暗酸,瓜菜的潮烂,农药的湿腐,就是那些霉物各自散发出来,在空间混合着,说不清的怪味,像喷洒的杀虫气雾剂似的,弥漫在房内。他皱眉,掩鼻,进屋一瞅,便发现谢英家里冷锅冷灶,锅罐晒天,碗筷晒地,上餐吃饭的盘碟匙勺摆在桌面,还没收拾,几只绿头苍蝇,在残渣剩菜上起起落落。他打个大喷嚏,往卧室探头一瞄,便看到马惠兰搂抱着孩子,和衣蜷缩在床上,倚着床头看录相,床架靠脑袋的地方,被脑油渗得油光漆亮,一片黑渍。唉,她根本就没有生火做饭的心思,准备修仙,在辟谷绝食呢。
谢汉传达完父亲的话,转身就走。
大家等了又等,还是不见她来吃饭。
谢英再跑一趟,回来复话:她说不饿,不想吃饭!
谢清泉说:她不饿,我孙子还饿呢。她不吃饭,哪来的奶水喂孩子?她不愿吃饭,是想饿坏我的孙子吗?这样的娘,稀少,罕见!
宫喜鹊说:吃不饱,底子差,没抵抗力,怪不得孩子总生病,三天两头去医院,浪费钱!
谢清泉说:药补不如食补,药比饭贵啊!饭是穷人的补药,不吃不行,再去喊!
谢汉说:会疼崽的,先疼媳,老人这样对待我的老婆,我睡着了也要笑醒。
谢英又跑一趟去喊。
马惠兰抱着孩子来了:我说不来吧,他非要拉我来。什么饭菜嘛?别个还认为我稀罕呢,嚼我嘴谗贪吃!
宫喜鹊说:你拿什么架子?懒得连饭也不愿吃,还要三催四请?冒充官老爷!换了哪户人家,受得了你?
谢清泉说:人怕三请,鬼怕三拜,你谱摆得蛮大咧!
马惠兰说:哪能呢。不是你说“争来的人情当不得真,争来的饭菜吃了不香”么?不吃这餐饭,顶多饿一会。
宫喜鹊说:变个女人,饭都懒得做,娶你做什么?你不吃,还要老公孩子抱着肚子挨饿,像什么话?
马惠兰说:别个的老婆不做饭,每日可以带着孩子来吃现成饭,我和我老公,我孩子,没资格,吃不上,就只能揣着肚子挨饿呗!
谢汉说:劳动分两种,体力劳动和脑力劳动。你一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人,就不要评议人家费心劳神的脑力活了,先把自己过好了再说话。
肖琳说:升米养恩人,斗米养仇人!
谢英说:观音菩萨眼睁睁,不服讨来只服偷,三讨不如一抢,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
宫喜鹊说:饭煮定了量,菜炒定了数,你抢吃夺食,就不管别人饿不饿,只顾自己吃饱!
谢汉说:给是给,给是人情,借是借,有借有还,亲兄弟明算账,财上分明大丈夫。钱财是钱财,人情是人情,人情是把锯,你么样来我么样去。
肖琳说:播了春风,就会下雨。
宫喜鹊说:跨过门槛就是客,主敬茶,客分烟,主没请,客莫饮。平白无故的,我不去你家吃,你也莫来我家蹭,谁也不欠谁。
谢英说:长期不吃肉,倒想不起来肉的滋味。咳,吃了一回肉,嘴就馋起来,见鸡想吃,见狗想吃,什么时候让我吃肉吃死啊?
马惠兰说:这就是了,无用之人才说这种丢人话。但凡老公有本事,我哪能受这种窝囊气?苦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谢汉说:贵人不踏贱地,好女不落贫家,这是你的命!
谢英说:日同茶饭,夜宿同舍,啥人啥事都看不见,你长眼睛出气呀?我就想不通,当初看上你什么了?是不是睡过觉,就离不开啦?有了皮肉关系,感情就偏向了吗?
肖琳说:贤人讲道理,蠢人说是非。
马惠兰说:老公你莫气,我也不气,难道我们气出病来,这世间就没人偷鸡摸狗了么?不谈丑恶事,甭提龌龊人,你不顾名声,我还要脸面呢!
谢英说:一条大尾巴拖在身后,妖怪即使有三十六计,七十二般变化,也就是成精,成不了佛,变不了菩萨。
谢清泉说:家有千口,难保男盗女娼,丑了丫环,也丑了小姐,家丑不可外扬!
谢汉说:帮衬不帮衬,是自觉自愿的事,钱财有数量,人情有来往,只进不出,谁都会疏远。帮衬呢,是福份,不帮衬,是正当。
谢清泉说:闭上你的狗嘴,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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