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的阴谋(五)(3/3)
p>用力绞着手上的帕子,心乱如麻。她刚刚意识到,杨夕可能不像她以为的那样,迫切想要融入这个家。
她谈起梁朝可能要杀自己的时候,那姿态实在像是谈起一个陌生人。
一点猜测,一点好奇,和一点俯视全局的戒备。
杨夕甚至不是有了确凿的证据,想要指证梁朝是那个罪犯。她只是随便提出了一种可能,与自觉可以信任的人讨论。
杨夕甚至没有意识到,这种可能的猜测,会在妹妹心中激起什么样的狂澜。
对于杨夕来,被入记,被人企图弄死,只是生命中的常态。而梁朝,只是缺中的普通一个。
猜错了,也没什么可伤害感情的,因为那东西从来就没樱
“我总觉得,好像陷到了什么泥淖里,想要动一动,就有人死拖着我的胳膊……”杨夕眯着眼睛。
宫里中人独有的尖嗓儿在这个时候响起来。
“大公主驾到——”
这声唱喏仿似洪钟,把梁暮从八岁那年的美好幻梦中惊醒。
如果杨夕是这样看的,那么梁朝呢?难道一个年近三十,宦海沉浮的大伙子,还能对一个新妹妹有什么感情上的期待么?
梁暮终于清醒地意识到,爹,大娘,嫡兄,亲姐和自己,她所以为的家可能仅仅只是她自己的以为。五个缺中真正对杨夕的到来抱有期待的,从头到尾可能都只有她自己。
狗一类的生物,是没有是非观的,无所谓谁先起争端,待她好的就是善。正因为没有,才能更清晰地看见,如果另外四个人真的你死我活,自己的选择可能并不像先前以为的那样理所当然。
她曾经思虑过,如果大哥敢排挤杨夕,就像时候不动声色挤兑自己一样,她就是豁出去了也要给梁朝好看。
可如果那不是排挤,是生死呢?
空了十五年的双人床之外,还有住了十五年的家……
梁暮惊恐地望着杨夕一步一步走向门口,伸手去推那老旧的门扉。姐姐的动作在她眼中无限放缓。窗棱纸上映出大片大片的阴影,刀枪剑戟,鬼影幢幢。
斑驳的门板,在她眼中好像成了一个即将鼓破的脓包。稍微一碰,就会流出红色的血和黄色的脓,弄得一地狼藉。
梁暮猛地从床上扑下来,在杨夕推开门,在外面昏暗的光泻进室内之前,一把抓住了姐姐的手。
“走,梁夕,你走!这个家里,有人要你的命!”
她艰难地,抬头去看杨夕。因为扑过来的时候太着急,她被脚蹬绊倒了,腿软所幸跪在了杨夕的脚边。
所以她清晰地看见,杨夕精心动魄地一瞥,双眸中泛起狠辣的血色。
“晚了……我走不得了。”
梁暮抓着杨夕的手掌,摸到了她手背上僵硬的肌肉,和半蜷着的手指。这才意识到刚才杨夕跳下床,一步步走路形似慢动作,并不是自己惊恐之下的错觉。那是她肢体失控,在拼命往门口跑……
“杨夕……你不要吓我……”
闺房的大门被豁然推开,光乍泄。
一个人逆着光走进来,俊秀的眉眼,面白如玉,两绺修剪精致的胡须从唇畔垂下来。
杨夕从齿缝里挤出三个字:“秦……昭……香……”
只有丹师秦昭香,才有这个本事,让进了这个家门儿连一口水都没敢喝过的杨夕,出现这种中毒的症状。
而刚才救治亡客媚时候,她跟秦昭香有过太多的肢体接触。
杨夕猛地闭了闭眼,打掉牙齿和血吞,认了这个栽。
“我还是不明白,我现在这个身体是合道境修士用草木重构的,寻常丹药都不管用。你到底如何做到……”
秦昭香还是低着头,声音比蚊子大不了多少:
“加一点除草剂,就行了。”
杨夕愣在那,几乎被秦丹师的神来之笔震惊了。
“为什么?”梁暮怔然地望着秦昭香,秦昭香堵住了房间唯一的出口,梁暮几乎是跪在他大腿前面笔直地仰着脸看他。
那张脸真的好看,内向的,单纯的神态,仿佛永远不会骗人。
“那是我的姐姐阿……”
秦昭香左看,右看,就是不看梁暮。忽然咬了咬手指,盯着杨夕不转眼:“陛下求我帮他,如果梁府这两有什么异变,一个人都不放走。以大公主驾到为号……”
梁暮惨笑,忽然泪流了满脸。
她想起来了,最一开始就是皇帝让秦昭香娶她,秦昭香才娶的。她怎么会傻到觉得秦或许也有一点点喜欢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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