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授人以渔 (七)(2/3)
,智在每次向人问话时,他总会直视着对方,深邃的眼神仿佛能看入人的心底,有时,如果智是要问出他想要的答案时,他看似淡然的神色间也会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使对方安心,随着智的思绪说出他想得到的回答。于是,耶律明凰也直视着那名男子,目光清明,嘴角慢慢抿起一丝笑意,如勉励般缓缓道:“大家都知道,拓拔战麾下二十三万黑甲骑军,可算是手掌大辽倾国兵权,那么,这兵权又是谁给他的?”她并不是真的想要从这男子嘴里问出什么,但她希望借这男子的口来告诉大家,因为她清楚,要想彻底消除百姓心里的犹豫,有些事情,从别人嘴里说来会有更好的效果。
那男子被耶律明凰温和的目光直视,心中狂喜,只觉自己若回答不上,实在是太负公主如此柔美动人的笑容,结结巴巴的道:“当然是皇上赐给拓拔战的兵权…”
耶律明凰嘉许的向这男子一点头,“说得不错,若无父皇对他推心置腹的倚重和信任,赐他兵权,他拓拔战又如何能成得了气候?天下人都道他百战不败,却忘了是谁给他的根基,倒是你,一言点透。”
那男子只是顺着耶律明凰的话答了一句,竟得耶律明凰称赞,激动得无以言状,连连应声道:“没错,拓拔战的威名都是皇上给的,要不是皇上赐他兵权,他又凭什么带着黑甲骑军谋反!”受耶律明凰柔和的目光鼓励,他越说胆气越壮,向着四周大声道:“大家明白了吗?拓拔战这反贼能有这么大的威名,还不是靠着皇上,可他却辜负了皇上对他的信任,反过来用皇上给他的兵权谋反,他娘的,反贼反贼,骂的就是这种白眼狼!”
其实这缘由也有些似是而非,拓拔战手中兵权虽是耶律德光所赐,但他也是靠着出众的武韬谋略才得耶律德光倚重,否则耶律德光也绝不会放心让一名庸将手握兵权征战四方,君赐臣重权,臣还报功勋,这本就是相辅相成之事,而且拓拔战的兵权虽是皇上所赐,可他擅得人心,二十三万黑甲骑名义上虽是辽国兵马,其实早成他一人之军,否则又怎会死心塌地的随他谋反,智也不会在上京叛乱之前处心积虑的想要收回他手中兵权。
但经耶律明凰这般一问,又有那男子宣之于口,四周的人不禁纷纷点头,都觉拓拔战果然是靠了皇上才能挣下赫赫威名,若不是皇上对他的厚爱和成全,他又怎能名震天下,这样连着一想,大家心里都对拓拔战辜负皇恩的的行径多了几分鄙夷,而对他的积威却减了不少畏惧。
说话的那名男子见大家都认可他的说话,心中得意,转过脸来向着取笑他的那人大声道:“就这么一个反贼,有什么好怕的?黑甲骑军真要来了幽州,我俞达第一个冲出去!”
取笑他的男子笑了笑,向这俞姓男子一拱手,“俞兄弟好豪气,佩服,方才倒是我得罪了。若俞兄出城杀敌,小弟当附骥尾。”见这男子谈吐得体,一改方才抢话的张扬,不再炫耀夸口,耶律明凰和夏侯战不由向他多看了一眼。
俞达听了他的话却极得意,大咧咧的一摆手,正要再吹嘘几句,忽想到公主在侧,忙收起狂态,两眼一眨不眨的看着耶律明凰,只盼公主能和他再说上几句。
耶律明凰端起茶盏,浅浅抿了一口,这才慢悠悠的道:“大家能有这股勇气,我很欣慰,我们不可妄自菲薄,坠了自家志气,可我们也不能把对手贬得太低,若我们再这么说下去,只怕我忍不住今日就要兴兵杀回上京了。”
大家听了耶律明凰的话,不禁笑了起来,只觉公主不但没有架子,而且说话也颇风趣。也有人暗中在想,公主故意做出轻视拓拔战的姿态,会不会是想借此说动这全城百姓都随她与反贼一战。
但耶律明凰似是看出了这些人的心思,等众人笑了一阵,直言道:“我知道,或许会有人以为,我今日先说自己不怕反贼势大,又说拓拔战是仗势我父皇才能获得一世威名,无非是想消除大家的畏惧,鼓动大家随我一起对付拓拔战,如果有人这样想,我不会生气,但我要你们知道,我今日在这里说了这许多话,不是要让大家去为我送死,也不是想说服大家与我共存亡,因为你们是我的子民,不是我的军士,军民有别,我并不想让这满城百姓都为我披甲而战…”
说到这儿,耶律明凰顿了一顿,放轻了声音,慢慢道:“你们知道吗?在我逃离上京时,有一件事令我印象极深,那一天,父皇带着我们杀开一条血路,冲到南门时,我们碰到了一群被火烧毁了屋子的百姓,看到这些正在抱头哭泣的百姓,那时,追兵正从四面包抄堵截,但父皇却勒停了坐骑,他把自己身上的玉带给了这些百姓,让他们卖了玉带重建屋子,还让他赶紧逃生,不要被追兵伤了性命,我不知道,这些百姓在他们今后的岁月中会不会感念父皇的恩情,但我知道,父皇并不是要故意示人于恩,他这么做的目的只有一个,因为父皇无法容忍他的子民在自己眼前哭泣,即便是在他临危之时,汉人有一句话,主忧臣辱,其实这句话也可以反过来讲,子民受苦,也是君皇的耻辱,这个道理,我父皇从未跟我说过,但我会一直记在心里。”
百姓们乍听此事,想到皇上在为叛军追杀时仍不肯不顾子民,不禁为之动容。而与耶律德光君臣之情极深的呼延年也已泪眼模糊,悄悄拭去眼角泪痕,伤感之余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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