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九条咸鱼(2/2)

不对。自家二哥说到底也不过是个十二岁的少年，虽然一直都很乖巧，读书也用功，但还是活泼爱玩儿的。仔细想想，自从父亲出事之后他似乎就变沉默了许多。

想到这里，陆尤嘉做出了一副不依不饶的样子，非要陆由章陪着她玩儿。

若是其他人，陆由章肯定不会理会，可是陆尤嘉却是他们一家人宠着长大的，陆由章拗不过她，只能陪着她到了院子里。

临近七月，天气非常炎热，院子里其实也没什么好逛的。但是陆尤嘉看着满脸写着“我想学习”的陆由章，就决定今天热死在这院子里也不放他回去读书。

“二哥，京都门学的考试还有多久啊？”陆尤嘉想了想问道，她还记得自家二哥一直想报考的京都门学。

陆由章的脚步停了下来，有些不自然地说道：“京都门学的考试早就结束了。”

一副不在乎的表情，但不停扯着树叶的手却出卖了他真实的想法。

“其实我一直都知道，我肯定考不上京都门学，之前也只是想去试试，万一运气好碰上了呢。现在想想何必浪费那一年的时间，况且就算侥幸考上，京都门学中人才辈出，也很难拿到举荐名额。”

这个理由看似合理，但实际上陆由章今年才十二岁，京都门学的最高入学年龄是三十五岁，不少人都是考了许多年才考上的。

陆由章一直都知道这个情况，还是一直以京都门学为目标，但现在却突然改了想法，说到底还是因为陆父那次牢狱之灾给他的影响。

大哥陆由怀作为长子是肯定要继承家业的，而作为次子的陆由章，陆父虽然有希望他从文的意愿，但也清楚自家在这方面并不能给他什么支撑，是以也从未要求过陆由章做出什么成绩。

陆由章是清楚地认识到这一点的，他从前也并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对，所以才会有一直考京都门学直到考上的想法，可是这次父亲冤枉入狱后，他才发现自己原本以为牢不可破的家，其实那么容易被摧毁。

好在，这次陆父平安回来了，但比起以前，陆由章心里却有了一股挥之不去的紧迫感。

“二哥打算考雁山大学了，雁山大学虽然没京都门学名气大，但实力也不错。”少年摸了摸陆尤嘉的头，笑着说，“二哥要争取尽快考上，努力拿到举荐名额，通过射策，以后好给咱们蔓儿撑腰。”

陆尤嘉没想到会得到这样的答案，她知道自己二哥对于京都门学的向往，每次谈到京都门学时他都是一副神采飞扬的样子。还有他为了京都门学的考试做了那么多准备，可是如今试都未试，二哥就已经放弃了。

陆尤嘉不清楚二哥为什么有了这么大的转变，但是京都门学考试时间已经过去，家里人知道二哥没去考试却什么也没说，那就说明爹娘也是知道二哥的打算的。

“二哥，不会后悔吗？”在陆尤嘉看来，陆由章曾经为了京都门学备考做了这么多，坚持了这么久的目标说放弃就放弃了，怎么想都让人觉得难过，“不是每个学校的考试时间都不一样吗，为什么你不先试试京都门学呢？”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二哥又不是什么天才，哪儿来这么多的精力？朝三暮四，恐怕一样都成不了。”

看陆尤嘉难过的脸都皱成了一团，陆由章觉得有些好笑，揉了揉她的脸，说道：“二哥当然也不会后悔，在我心中，你们才是最重要的。”只要能一家人平平安安地生活，就算有遗憾也没什么值得后悔的。

……为了我们吗？

这句话让陆尤嘉大致猜到了陆由章心中的一些想法，一种莫名的情绪突然涌上心头，让她的眼眶有些发酸，生平第一次也想为了保护谁而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