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汴梁误 第一百六十五章 风起(七)(2/7)
气力才能听明白他们到底在对谈什么。屋外也没人等着侍候添酒整肴,这两位爷一进去就将所有人都赶开了。不管是貌美如花的女伎还是清秀可意的使女,全都不要挨着。这等作派,倒是来瓦子里面作乐之辈少见。不过这些女娘倒也没什么自尊心受到损伤的感觉,这两位爷今日仿佛拿钱不当钱,随随便便就一大叠交钞银饼子小金锭的丢出来,荷包都倾空了。明显不准备带走。又不用陪笑还得了这么大一笔彩头,大家乐得清闲。
对坐两人,正是在球市子里面帮萧言理事的石行方与高忠武。当日球市子火红,萧言与都门禁军团体打得火热的时侯,两人风头一时无两。多少人求到两人面前来大把钱钞奉上,只求他们能为自家家队加入球盟在萧言面前说两句好话。或者就是透露点盘口虚实,只要获胜,就少不了他们的分红。
半年时间。两人都另外置下了足有七八万贯的家当。走到汴梁哪里,都是奉承声一片。在家族地位,也是水涨船高,隐然就是新一代家族掌门人的有力竞争人选。
谁能想到,这份事业马上就急转直下!这萧言实在太能得罪人,先是和隐相斗了一场。然后就和嘉王沾惹在一处。成了太子一党的眼中钉。坐拥这么大的生财事业,还入娘撮鸟的不肯撒手那什么鸟神武常胜军?河东一下生变,顿时对手就找到突破口,蜂涌而上,不将萧言和嘉王弄死不干休,加上在禁军坐粜事上又得罪了将门团体及其背后庞大的利益团体。谁斗不敢在其间伸把手帮他,原来在和梁师成争斗中帮他一把的老公相也默然无声。现在不等死怎的?…。
两人原来的风光景象,顿时就灰飞烟灭。高忠武不必说,已经被叫回家门。让他再也不许沾手球市子中事。他一个哥哥接了他的差使。回到家中还不得安生,父亲要罚他到别业当中反省个三两年,再不成就丢到哪个偏远地方管庄子去。离了汴梁风物,去那等地方,哪里还得活?高忠武不得不在父亲身边人那里下功夫,自家这半年挣的家当去了一大半,才换了在家闭门思过。不过在家中已经变得黑得不能再黑,连下人都不愿意过来搭理。将来更不知道如何,难道和一帮破落户在汴梁设局讹人过活?或者在祠堂当中每年分点祭田禄米。这样了此残生?
石行方比高忠武好些。原来就是家中得宠的儿子。可是石崇义石老胖子不止他这么一个儿子。这次事情下来,家中其他兄弟都跳了出来。隐隐有取代他位置的意思。石崇义现在也不便和这个儿子多说什么,就放着不理就是。石行方虽然性子随和,可是一辈子也是走惯上风的,现在骤然遭此冷遇,心里面也是郁闷得受不了。
难兄难弟两个在家中度日如年,干脆今日一人袖了百十贯钱钞,什么从人也不带。准备来好好消散一下。
可是汴梁冬日,本来就没往常繁盛热闹。两人都是有心事的人,什么耍乐也进不了心里去。干脆就寻了一个地方,对坐喝起闷酒,接着就越喝越多。心里面那点愤怨,也越来越盛,差点就要满溢出来。
高忠武突然重重一拍桌子,大声道:“这还成一个天下么?好歹那姓萧的也是平燕功臣。说拿下也就拿下了,朝廷半点保全的意思都没有,这般下来,还有谁还为这个朝廷效力?”
石行方觞着醉眼,苦笑一声:“谁让他又沾着嘉王,一头还掌着军伍不肯撒手?朝廷最忌惮的两桩事这姓萧的都占全了,现在觑着便宜,谁不下手?声势涌涌,就连老公相也不敢出头了。现在这姓萧的,还真不知道害怕成什么样子,想想也为他心寒。先是打下了燕京,了了几代圣人心愿,接着就不避嫌疑为圣人理财,最后却是这么个下场!”
高忠武也苦笑:“却是连累了俺们兄弟…………可惜俺高某人没本事,原来在家中也是黑得不能再黑。但凡有点气力,也要将这姓萧的保下来。不然岂不是让天下人寒心?”
石行方笑他:“什么保那姓萧的,还不是为着自家当日风光日子?每日坐着不动,就是几百贯滚进来。你姓高的何尝过过这等富贵日子?现在舍不得了?当初如何不多折腾一点?”
高忠武哼了一声:“谁比得你这厮鸟,手中就没缺过钱使…………往常都是指着你会钞,俺好容易扬眉吐气了半年,谁成想又打回原型!你这厮鸟也好过不到哪里去,原来稳稳的就能接了石家那么大的家当,现在又有人跳出来了不是?说不得这几百万贯的家当就成了画饼,将来你不过和俺一般。指着祠堂分点禄米,在兄弟手里讨点残羹冷饭,到时候,却看是你笑俺,还是俺笑你。”
他说起了性子,一把扯开襟口,寒风卷来,也不觉得冷。瓶中酒冷。他也不在乎。不管凉热,就着瓶口咕嘟嘟的就是一大口。
“…………说起来,这萧某人倒是一个好上司。大事上头把得严,新鲜手段也层出不穷。底下人只要为他卖气力,多少事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为人也没那么多酸倒人牙的鸟架子。和自家家将上场踢球被铲倒了拍拍土就爬起来。这份气度,俺却心折!更不必说他立下的平燕功绩了…………现在军将是什么模样,俺也知道。什么样的军伍交在他们手里都糟蹋了,再加上那些大头巾压在头顶直不把武臣辈当人!原来为国有大功的爪牙,身为统帅,岂能看着他们受委屈?萧显谟心软,继续照应他们一些,结果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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