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指手画脚(2/3)
自己纡尊以求主动上书,大宋官家居然还是不鸟他,搞得陈亮连一官半职都没有捞上,直叫此“亮”情何以堪!所以陈亮对当今官家有失“伯乐”之职,是很有一些看法的,于是不知不觉就发起了牢骚。但许县令闻言,连忙打断道:
“同甫兄,同甫兄,莫要乱说,同甫兄难道不记得当日教训么!皆因祸从口出,同甫兄须得听许某的金玉良言,还是不要扯远了的好。”
陈亮听许县令提醒,立时也醒悟过来,刚才把话扯到了两代皇帝身上,说的可不是什么好话,要是上纲上线,弄不好因此又要再下大狱。于是苦笑一声:
“雍普兄,我这张嘴就是如此,想到哪说到哪,不小心就得罪了人呐,多谢雍普兄提醒!不过我适才所言,无非是想说明一个道理,那就是雍普兄看得起易生,易生才有今天这般成就。雍普兄对易生,先是曲意回护,而后是信任有加,否则要是易生稀里糊涂进了监牢,一个不小心,只怕一条命就冤枉送在了无知狱吏手上,命都没了,哪还有今天!故而我说,易生能有今日,乃是雍普兄一手提携而造就。易生老弟说到雍普兄的知遇之恩,一直是感激莫名。”
陈亮最后又换了一副谐谑的口吻:
“故而就连我陈同甫也愿意落户在雍普兄的地盘。我就想啊,雍普兄礼贤下士,这才出得了易生这样的奇才,又出了康余梁这样的大儒,还有王云志这样的少年天才!雍普兄若肯提携一番,我陈同甫岂不是也要咸鱼翻身,从此好运连连!”
“同甫兄说话真是有趣得紧。呵呵!”
许县令听陈亮一番歪道理说出来,言下之意,自己便是那不常有的伯乐,嗯,这话中听!事实上也是如此嘛!要不是自己罩住茅庚,很难说茅庚不受一场大灾,那就什么都谈不上了。一想到此处,许县令便大为自得起来。
陈亮又接着说道:
“我从君举兄那里来,听说朝廷要升雍普兄的官,这本是好事,不过,我倒是不主张雍普兄马上升官。我看雍普兄至少还需在这里当上一年的县令,多做一年县尊,于我、于雍普兄都是好事。”
陈傅良字君举,从陈傅良那里听到的消息自然不是空穴来风。许县令心知陈亮交游甚广,有心听听陈亮对于自己官途的看法,当下问道:
“此话怎讲?”
陈亮不答反问:
“雍普兄不闻王荆公故事吗!”
王安石的故事当然人人皆知,但你说事用不着扯这么远吧!许县令心中腹诽了一句,还是不动声色地说道:
“雍普愚鲁,还请同甫兄指教!”
陈亮要的就是这种效果,当下傲然道:
“王荆公当日之所以能入朝拜相,他在地方上的赫赫政绩起了最关键的作用,官家屡召入京而荆公屡辞之,其本意或者不是欲擒故纵,但谁又能断定不是要吊大宋官家的胃口呢!哦,你看,我好像又在说荆公的不是了。哈哈!”
许县令一听,倒也觉得陈亮所言并非故弄玄虚,不错!一个具备强悍政绩的地方官必定能引起朝廷的重视,升迁势所必然,你甚至都用不着去跑官要官,但至少要做到知府一级才够入朝拜相的资格啊。许县令当下沉吟不语,好一会才颔首道:
“谢同甫兄指点!不过雍普才能有限,哪能与王荆公相提并论!”
陈亮见许县令已经有些上钩,当下便道:
“雍普兄雄才大略,同甫是深为佩服的,王荆公也是人,还办过不少的错事,雍普兄文武全才,依我看雍普兄异日若拜相,大宋或者真能恢复中原。故而同甫十分看好雍普兄,只要我同甫在这里一日,便会相助雍普兄一日,同甫虽然不才,为雍普兄拾遗补缺还是可以的。”
陈亮这是谦虚的说法,在心中则认为以自己的才能,足以辅导面前的许县令秉政。说到这里,从怀中拿出一叠纸来,递给许县令道:
“你看,我都为雍普兄拟了一份札子,这个札子递上朝廷,官家看了之后,也一定会更加看重雍普兄一片爱民之心,又能体现雍普兄深通经济之道。雍普兄看看,我看雍普兄就照这稿子抄上一份递上朝廷即可,当然,雍普兄也尽管修改。”
许县令看了一眼札子,里面既涉及到板砖红墙的禁忌问题,也涉及到资水航运水力绞盘的建造问题。陈亮论述一番之后,无非是将解除红墙禁忌与爱民、增税联系起来,水力绞盘之事基本上也是如此的调调,倒也是投官家所好。
但许县令感到有些不爽,陈亮来了之后,这家伙一副名士的派头,喜欢对县政指手画脚,一点也没有落魄书生的觉悟。
但实话实说,陈亮的到来还是让许县令大为受益。别的不说,陈亮在《新报》上开的专栏,对新化县的治理完全是一片正面评价之声,话说这可不是一般人的评价,这是陈亮所写的文章,里面还事事都能找到依据。比如陈亮专门撰文,将水轮绞盘这个水力工程大事渲染了一通,文中更是将许县令捧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爱民县令的名声经过《新报》的传播,在大宋更进一步地广为人知。
不过对于红墙禁忌一事,许县令就认为陈亮有点操之过急了。最近一期《新报》的陈亮专栏刚刚刊登了一篇“安得广厦千万间”的文章,其中就以板砖价廉可以造福百姓为辞,极力建议朝廷解除板砖红墙的禁忌,而且此君竟然煽动瑶民以请愿书的形式公开请求朝廷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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